里。
走了出去,村里离市里二十多里路,出去有班车到市里。凭借经验,在尘土飞扬的公路边,等待。
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从隔壁公社开来的一辆进市里的班车。玉珍摇摇手,司机师傅停下车,一身穷酸样的走上车找了一侧的单人位坐下。
她后面的一位穿着中山装的女人,捂住鼻子,装模作样的喊,“好臭啊,什么不讲卫生不洗澡啊?”中山装女人短发圆脸,不丑不美,但眉眼之间带着强烈的嫌弃,五官总体给人刻薄感,高颧骨,薄唇,还有锐利的眼神,无一不说明她对前面坐的玉珍有多嫌弃。
倒是与中山装女人隔了一条走道的一位男的,穿对也是件旧到发白的深蓝色中山装,听到隔壁的话,淡淡的说道,“女同志,多久没有下雨你不知道吗?农村喝口水虽然不成问题,可想洗澡,却很难,你不知道吗?你家水多吗,嫌弃人家是你该做的吗?”
男中山装显然是不认识女中山装或者不舒服不对付之类的,说话的语气很不好,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男中山装五官端正,国字脸,从坐姿看,不是军人就是退役军人,坐的笔直,背挺的直直的。看着就知道是什么人。
玉珍回头,望了眼侧后座的男中山装,裂开一口黄牙笑起来,渗人的很,但没有不良气味,毕竟她的身体好,出门之前还用水漱口过。“同志,你是个好同志,懂底层生活,不像有些人,人模狗样说的却是比屎还臭的狗臭屁。臭怎么了,有水的话,我比你还爱干净。谁不愿意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可我们有水弄干净吗?
如果不是要出门,我连洗脸都不舍得用水洗。你们城里人金贵,可你们咋不想想,你们金贵人是不是站在我们农民的肩膀上金贵?没有臭臭的我们种田种地开水库,你们城里吃商品粮的人,吃什么喝什么,连睡觉的被子都不会有。
社会分工不同,没有谁比谁低贱,也没有谁比谁低人一等,可刚才某人却是高高在上,一副自己高人一等的模样,你嫌谁臭呢,我还没有嫌弃你臭。
我们臭是因为缺水无法洗澡造成的,只要有水我们随时能变成干净的有味道的。总比有些人的臭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是用多少水都洗不干净的。”
话音落,车上的还有一些人,自发的响起热烈的掌声,“啪啪啪……”
“大姐,说得好,还嫌弃我们臭,我们还嫌弃他们臭。有啥了不起的,没有我们她吃啥喝啥,吃个屁喝个屁。”说话的是位大老粗,高瘦高瘦。
“对,看我们都饿的要死,一身的皮包骨。可她呢,还一身肥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资本家家里的大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坐在最后面的一位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也怼女中山装。
气的女中山装眼泪哗哗的掉,声音都变得尖利,伸手前后的指着,“你们一个个的自己臭还有理啦,说都不让人说。我说你臭说错了吗,你一个人比一车的人都臭。你自己天天闻不觉得,但受不了啊?”
女中山装气的都在大吼。
玉珍转身面对她,反手指着自己,用力的呸一声,“呸,我是臭,那是因为我家但凡有点水都给孩子们先用。哪像你,全国人民都是黑瘦黑瘦的时候,你依然还是白白胖胖。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过得什么日子,我过得什么日子,咱不能比。我臭我也不觉得丢人,你香可也不是好鸟,你嫌弃就坐远点,别坐在我后面,找个香的地方不臭的地方去坐,或者下车找个干部车送你撒。”
淡然的很,一点也不像是个泼妇,说完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再理后面的那女人。典型的势利鬼。
无论后面那女中山装怎么哭诉抵赖,怎么诉苦,玉珍都不再说话,只是后面很热闹,一群人谴责那位女中山装。
玉珍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搞好自己的口碑,虽然现在不是未来的一年多后,三个儿媳也还没有死。可原主的口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