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息什么怒!苏妃的孩子流了,那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儿,偏偏国舅还在外头妄求让朕给他那好女儿一个机会,你说朕怎么息怒!”
他声音还是少年感的清脆,但面上的表情却是戾气尽显。魏炎将这收进眼底,垂着眸却没说话。
“怎么不吭声了?朕将你唤进宫就是想问问你,如今该怎么办!”
他揉着头,略带稚气的脸上满是不耐。
魏炎敛着眉目,似是想了想:“皇上,依奴才之见,倘若皇上这次真要处置那皇上便顺着自己心意便好。”
“你倒是知道朕要做什么!”小皇帝冷笑一声。
魏炎便垂着眸闻言又不再出声。
小皇帝揉了揉额心,目光落在外面还跪在地上的人影,他扯了扯唇,黑眸幽深,提袍向外过去。
魏礼遇赶紧一扬拂尘跟上去。
魏炎弯着的腰微微直了直,转身向后望一眼,整理整理袖口也跟过去。
当朝国舅姓氏为周,是太后的亲兄长。他年逾百岁,此刻身上依旧上朝的那身朝服加身,跪在台阶下,满是横沟的脸上带着凄凉感,听到上方动静,立刻抬头,目光触及台阶上的场景。
只见台阶上,少年天子负手而立,而他身后一前一后守着两人,他目光不由触到最后的那一人身上。那人面无白须,寡淡着一张脸立于后面,一双眼睛平淡无波,仿若一滩死湖。
周闵收回视线,跪着向前几步。
“陛下,陛下——”
“舅舅。”小皇帝开了口,这一声称呼出口下方的人瞬间湿了眼眶。
“陛下。”他颤颤巍巍唤了一声,抬手拭了拭眼泪,“难得陛下还唤老臣一句舅舅,求陛下看在你们表兄妹二人自小长大的情谊上就再给皇后娘娘一个机会吧。”
“舅舅只管叫朕给周婉机会,那你叫朕如何给苏丞相一个交代?朕那个无辜的皇儿,可是朕第一个孩子呢!舅舅,你当如何说?”他将这话问出去。
少年天子嗓音稚嫩,但这话问出来,他嘴皮子颤了几颤也没能发出一声。
“舅舅,不是朕不愿给周婉一个机会,而是她做事太过了,她今日敢打落朕的皇子,不敢保证明日是不是就敢对朕做些什么!”
周闵的身子一颤,整张脸豁然灰败下去。他沧桑的眼眸中映出台阶上少年的脸庞,恍然间心里一明,似是窥探到了什么,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陛下这是……
他身子瘫下去。
魏炎立在上方瞧着眼前的场景,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目光晃动了几下,默不作声往一旁的小皇帝身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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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孽障!孽障!”
寿康宫中,妇人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尽数扫到地上。
“来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让那孽障来见我!”她声嘶力竭,披散着发犹如厉鬼。
“太后娘娘。”身后嬷嬷带着哭音过去将她抱住,“您别这样。”
“我当初怎么便没掐死这孽障!”她气的浑身发颤,眼角发红。
朱门高墙外,雀儿被惊得叽叽喳喳从树上飞走,窜入高空再不见踪影。
魏府。
晏殊阁里已经起了灯烛。俏儿将那不断滋长的火舌剪断几许,轻轻吹了吹,盖上灯罩回眸看桌边的少女。
烛光下映着少女安静认真的侧颜,从这里望去,当真是漂亮。她一个女子瞧着都心生感叹,倘若要是个男子……算了,千岁大人也不是个真正的男子,她不由低低感叹一声。
穿过最后一针打了结,晏妤舒轻轻咬断了那针线放下,撑起来瞧了瞧这成品,眼里带上满意。
“这衣衫真漂亮,姑娘这双手可真是巧。”俏儿过去夸了一句。
闻言一旁正吃点心的晏妤冉也蹭过去,瞧了一眼,而后一扬小脸满脸骄傲:“那是自然,我姐姐的手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