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忍不住涌了出来。
“珠曦见过舅伯,表舅哥……”
沈珠曦刚弯曲膝盖,就被一个箭步走来安季扶了起来。
“殿下万万不可……该草民向殿下请安才是。”安季话音一落,柔和表情立即转为严厉,“戎灵!还愣着干什么?”
“哦,哦……”
戎灵愣愣走到安季身边,跟着撩开袍子安季一起跪了下去。
“草民见过越国公主……”两人异同道。
“舅伯不,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沈珠曦吓了一跳,一手扶一条胳膊,赶紧将两人扶了起来。
安季起身,眼也含着热泪。他一言不发看着沈珠曦,眼神既有欣慰又有悲伤。
“像……你和你母亲,真像……”
戎灵闻言,也盯着沈珠曦看了几眼,点头道:“长是挺像,但性子完全不一样。”
沈珠曦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去眼泪水,努力露出容道:“舅伯请坐,表舅哥请坐。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方请多担待——”
李鹜看着一桌好菜,又闻了闻空气飘散茶香,忍不住小道:“这他娘是粗茶淡饭,平日老子吃是糠?”
饭桌,安季说了许多家事,例如外祖父母如今身体,母妃出阁趣事,宫变之四处传闻……沈珠曦一开始还略有拘谨,因为很是在意安季对她观感而寡言少语,但安季温和而体贴态度让她想起了多年那次宫宴,那个在晚宴想要摸她头却又默默收回手外祖父。
他们某些方,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她家人。
她仅剩不多家人。
沈珠曦再一次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用过午食,婢女撤去残羹,圆桌陷入短暂缄默。
“表舅哥还没参观过府什么样吧?走走走,我带你去逛逛我家花园——”李鹜站了起来,熟练勾住戎灵脖子,压着他往外走。
似曾相识压制又一次降临了。
戎灵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道:“我没参观过?你家院我熟很!”
“那不是更有故重游必要了?表舅哥跟我客气什么,走,我带你去厨房吃红烧肉……”
“呕——”
两人音渐渐远去了。
安季顿了顿,开道:“殿下离开宫廷,过可好?和李鹜又是如何结缘?人待殿下可是真心?”
沈珠曦认真回答了他问题,把逃出宫廷经历过事简要说了说,看着安季越皱越紧眉头,她故作轻松道:
“那些都是以事了,虽说遇到不少危险,但好在都挺过去了。我现在过很好,李鹜虽然出身不高,但待我极好。越国公主早在宫难时便已死了,如今站在这,只是沈珠曦而已。”
安季看着她头妇人发髻,沉默半晌,叹了气道:
“殿下不愿重回宫廷,难道连家也不想回了么?”
沈珠曦一愣。
安季说:“既然殿下不愿越国公主,只愿做沈珠曦,那么我家便是殿下唯一盾了。李鹜化名李主宗在傅氏手下做事,始终还是不妥。傅氏只手遮天,说不哪一日就能知道真相,届时岂不是要被一网打尽?”
沈珠曦面露难色,其实这也一直是她担心问题。
虽说李鹜已经有天下安定归隐山林想法,但谁知道这天下,何时才能称之为“安稳”?
“殿下不妨跟草民回家。”安季说,“家会在旁支给你安排一个身份,到时候,去留随你,嫁谁也随你。总比你现在这纸糊身份要安全许多。”
沈珠曦有些动摇,安季继续苦婆心道:
“襄州靠近京畿,无论是历史还是势来看,都是兵家必争之,以草民之见,襄州日还会成为风波中心。殿下随草民去风平浪静扬州,也可减少暴露风险。对殿下,对李鹜,对襄州百姓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沈珠曦拿不定主意,犹豫许久,开道:
“……我要和李鹜商量之才能答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