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里。
紧接着,她感到意识渐渐抽离,像是坠在飘浮的云海之中。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弟子慌张的声音:“快!快报告长老!”
“寒、寒冰洞……塌了!”
*
衣落落意识重新落回地面的时候,耳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江晦显然已经苏醒,但依旧闭着双眼假装昏睡。
“申长老,你这事做得有些过了!”叶辉压抑着怒气,手中的动作不停,用灵力熬炼着面前的灵药:“你早知江晦之前受了重伤,又故意让他去寒冰洞里受罚,你是想和许妍联手把他害死吗!”
叶辉这话说得很重,可以说是完全不留情面。她作为长老,可以默许甚至包庇其他长老们的私心;但作为医者,实在难以接受这样对弟子的刻意折辱与惩戒。
叶辉不在意宗门中的权力争夺与各类琐事,她多年居于灵药峰,安静地治疗弟子研究医术。但近年来宗门中受伤的弟子愈发增多,江晦更是她多年的“常客”。
“叶辉,慎言!”叶辉这席话显然也触到了申犀的底线,身为执法院长老,将他与失格弟子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我看是你需要慎行!”叶辉将手中的灵药凝成丹丸塞进江晦嘴里,声音放软了一些:“申长老,我知晓你怨恨半妖甚至妖族,但江晦并不是造成映州沦陷的半妖中的任何一只。”
申犀僵在原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映州”二字触及到心底最深处,一些被埋葬的过往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浮现。双拳攥紧,不少灵力逸散于屋中,使得不少瓶瓶罐罐开始晃动。
叶辉抬起手除去屋中混乱的灵力:“长久地被仇恨蒙蔽双眼,只会让自己沦为同样罪孽深重的恶人。”
她用灵力探测了江晦一圈,背对着申犀说:“宗主找你商议寒冰洞修缮之事。”叶辉顿了顿,继续道:“江晦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宗主,但申长老……这是最后一次了。”
半晌,身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叶辉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轻声叹了一口气。
“咳咳……”低低的咳嗽声将叶辉的注意重新拉了回来,江晦适时睁开眼,眼睫颤动,在眼底印下一片阴影。
衣落落终于看见四周景象,这里应当是一处医庐,药香浓郁,架子上、窗台上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药草。面前有一陌生的年轻女子,眼中尽是担忧和不符合外表年岁的时光沉淀。
“你终于醒了。”叶辉扶着江晦坐起身,伸出手掌覆在他的灵符之上,感知片刻后点了点头:“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瞧见少年脸上的迷茫,贴心解释道:“寒冰洞的阵法出现问题,你被其中灵力波动冲击,又与之前的旧伤叠加,直接昏迷到了现在。”
“多谢叶长老。”江晦挣扎着起身想要道谢,被叶辉阻止:“你这孩子,不用这般客气。”他伸手理了理江晦额角的乱发,沉吟片刻说道:“这次是申犀长老的过错,他被仇恨蒙蔽头脑,才罚你去寒冰洞受罚。”
“但是……他也是有自己的苦处,希望你体谅一下。”叶辉似乎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是过分,犹豫了半晌才说出口。
听见这话,衣落落没忍住冷嗤了一声,嘲讽道:“活了这么久的长辈还总让人体谅,真是至死如婴童。”
“弟子知晓了。”江晦并未反驳,乖巧低头应了声是,像是没有听见脑子中衣落落的阴阳怪气。
可少年并没有重新躺下,修长的手指无措地轻扯着床单,眉头微皱,面上有纠结之色,似是还有话要说。叶辉注意到少年的异样,主动开口询问道:“江晦,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江晦闻言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叶长老,弟子想询问一些关于灵台的事。”
灵台乃修炼之人身体中极为重要的位置,是灵符的上行中心,事关灵息运转与意识清明。一旦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