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可比监狱舒服多了,里面的人减刑什么的也容易。
但有一些人犯案的时间比较靠后,接近于成年,而又不是成年,就会出现劳改所转交监狱的情况。但如果余刑时间不长,超出成年不多,又表现良好,这种情况下,就算成年了,劳改所也可能不转交。
但是看这小流氓的年龄,再看看可能的判刑时间,怎么都免不了监狱走一遭了。
见孙继东依旧不说话,钱二喜自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我这话说的,你都来求我这事儿了,肯定比我清楚。”
回头又几天,临时关在派出所的‘鹞子’被提了出来,并不和他那一帮孩子在一起。
“这都查明白了?抢劫案真是那小流氓?”钱二喜向同事打听。
“查明白了,人家受害人都来了解过了——对了,小钱,这不是你找到的资料么?怎么,你不清楚?”同事一边整理表格,一边和钱二喜交接工作。
“没有没有,是一热心群众举报的,不然我哪知道这事儿啊!我原来都不认识这小流氓。”说到这里,钱二喜又打听:“那小流氓送哪儿去,几年啊?”
“清河农场,说是六年...表现好或许减点儿吧。”
最近的墙根边儿上是两位喊大天的大妈,都是一色‘妇救会主任头’,耳后用两枚半拃长的黑色发卡别住。身上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缝制的棉袄,虽说天儿不算冷,但年纪大了怕得病,往往都提前上身了。
其中一个正对着毛思嘉这边,见毛思嘉从他们那院儿里出来,立刻搭了句:“哎,思嘉出门买东西啊?”
问是这么问,其实并无多少问的意思,眼睛已经瞟到思嘉拉着的童车,和童车上搭着的麻袋了。
毛思嘉点点头,细声细气道:“李奶奶好!我这是——我家要买白薯。”
“哦——”李奶奶笑着点点头,又闲说了几句,到底没继续,人家有正事儿呢!
现在是一天的上午十点钟,上班的去上班了,中午饭又还没有开始做,胡同相对清闲。就是这清闲时候,胡同的窄巷子是最好玩儿的。
不止有没工作的、有工作的但就在居委会的大爷大妈,还有小孩子。自从去年开始‘停课闹革命’,小孩子不用去学校了,自然就到家门口闹——大孩子不稀得这个,家长对他们的管束少,他们玩儿的东西也多,早和小伙伴到处犯坏去了。
“有破鞋换洋火!”
“磨剪子磨刀,磨老太太后腰!”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
路过俩抻皮筋的小姑娘,口中帮着小伙伴念‘马兰开花’的童谣。小男孩要么唱顺口溜,要么拿着木头玩具枪玩游戏。还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大爷,身上补丁撂补丁,做破鞋换火柴的生意。
1967年,肯定是不许私人做生意的。但这种比无产阶级还无产阶级的老人家以物换物,基本上不会有人上纲上线,默认这和捡破烂儿的差不多。
只不过这个生意恐怕不好做——这年头的衣裳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鞋子自然也不例外。都是要坏了好几次,修了好几次,直到不能再穿了,还拆开成鞋底、碎布等,‘废物利用’呢!
破鞋换洋火的‘败家子’不是没有,但走完整条胡同也不见得能遇见一个。
等到思嘉消失在巷子口,喊大天的另一个大妈才兴致勃勃地打听:“哎呦,这是毛司机家的丫头吧?一两年不见,出落的真好!”
李奶奶呵呵一笑:“嗨,这您都不知道啊?亏您还三天两头来咱们胡同呢!不是我吹嘘,满北京找找看,也不见几个这么标志的丫头——早前两天,还有人向我打听这丫头。”
“这谁啊!毛司机家这小姑娘年纪忒小...”
“谁说不是啊!”李奶奶一拍大腿,显然是极为赞同的:“不过思嘉这丫头个子高,看上去和十五六岁的姑娘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