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从前那般给她排满工作。七成工作量,让她游刃有余。黎枝在家时间多起来,但跟拍的狗仔真不少。她住滨江花园的事儿已不是秘密,早八百年前就曝光了。
毛飞瑜曾
问她要不要搬家?
黎枝懒得动,说:“搬了家他们迟早也会知道的。算了吧,他们拍几天也就不会拍了。”
宋彦城不持异议,但次日,就把家里的窗帘全换成特殊防偷拍材质的。一拉上,跟黑透了的天似的。黎枝嫌这窗帘丑,宋彦城哦了声,“我可不想跟你做的时候被人录成小视频。”
黎枝:“……”
那您可真体贴啊。
这一年,宋彦城
的公司运行顺利,骏业日新。他做自己擅长的基建项目,倚靠多年积攒的人脉,创业之路走得还算顺利。他有从头再来的勇气,亦有不负众望的决心。
婚后第二年时,宋彦城争取了好久的一块地最终没有拿下。他情绪低落,招标结束后,回家倒头就睡。手机是关机的,季左打了八百个也没人接。
季左越想越不对劲,便跟黎枝打了个电话。
黎枝正在拍摄五大刊的杂志内封,这边刚完工,她放下后续工作,立刻往家里赶。
宋彦城忙这个案子几天没睡,人还是懵的,“你怎么回来了?”
他没事,黎枝松了口气,给季左回了条平安信息后,就挨着床边坐下。她看着他,目光其实有那么几分调侃的意味。宋彦城起先还能云淡风轻,注视没几秒,就败下阵来。
他烦躁地捋了把头发:“项目丢了。”
黎枝断然不会说出类似于“丢了就丢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话。无论是谁,在付出努力这件事上,都值得被重视和尊重。轻描淡写不是安慰,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蔑视。
黎枝什么都没说,伸手抱住宋彦城,她摸了摸男人的后脑勺,“想哭就哭吧。”
宋彦城笑了起来,颤抖的热气在她脖颈间游离,他沉声说:“那倒不至于。”
情绪说开,正视结果,那这心理负担便卸下一半了。宋彦城眉目之间淡淡愁绪,“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
黎枝握着他的手说:“我之前在剧本里读到过一句台词,它说,男人志存高远,不局限于眼前。你的凶狠劲儿,得用于江湖深远,而不是作茧自缚,纠结这一时成败。”
宋彦城笑笑,“知道了,黎老师。”
守业比创业难,宋彦城不算个性格完美的男人,他有尖锐的棱角,也有明目张胆的功利心,虽然自制力一流,但内心的煎熬和偶尔失衡时钻的牛角尖,仍磨他心智。但黎枝时不时地拉他一把,让他慢下脚步,这些年,倒也学会了兼收并蓄这项技能。
宋彦城在创业第二年,一举拿下省班子重点项目,揽承新建民用机场的基建施工。这一新闻,在商圈引起轰动。他像一头蛰伏的兽,耐得住严寒酷暑,受得了冷眼嘲讽,终会猎食成功。
事业蓬勃扬帆。
那日季左汇报完工作后顺嘴提了一句,“嗝集团最近出了点事。
”
宋彦城抬眸看向他,静无言。
季左说:“内部管理有分歧,闹得厉害,说是昨儿在会上差点动起手来。”
宋彦城微微皱眉。
嗝这么大一公司,简直让人看笑话。
季左说:“宋锐尧上位后,并不省心。管理成拉帮结派,没少反他。但他自己的决策也有很大问题,激进、张狂、冒险。和他们对着干。”
再提及旧人,宋彦城毫无波澜。
他留意过嗝的季度报表,不尽人意,这三年显而易见的下坡路。
两个月后,嗝集团突发公告,股票停牌。加之流言传闻,股民心理恐慌,网上声讨之声浩大。宋彦城心里有数,这烂摊子,估计已经兜不住了。
他的直觉很灵,周五下午,数年不再交集的人忽然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