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只是平静地推一推镜架,答道?:“他在这儿,你在这儿,我就在这儿。”
陈夙峰:“……”
这话说得圆融漂亮,让陈夙峰想发?作都?找不到?理由。
“蛋糕是我买的,蜡烛上边儿的‘17’是你虞哥给你挑的。”陈夙夜一边拆蛋糕,一边跟陈夙峰讲话,“他就怕你不吃。”
“蜡烛你使劲儿吹,吹不坏。”虞退思适时在旁补充,“努努力,看看能不能吹到?天?边去。”
陈夙峰被气得鼻子都?歪了。
偏偏陈夙夜大笑起来。
想到?这里,身处天?心高台上的陈夙峰,也在令人?沉醉的夜风中静静微笑了。
李银航担心他受打击过大
,迈入空气泡,搭上了他的肩。
她不敢把声音放得太大,唯恐吹得哪口气过重,吹熄了那摇曳的残烛灯火:“抓紧许愿吧。总能救回来一两个的。要是这么拖下去……”
陈夙峰并不傻。
他睁开眼睛,双目不挪,凝视那小小的火苗,任由这一团火在他眼中升腾成了一轮灼热的太阳。
是啊,他是要选的。
他可?以让车祸不发?生?,救回两个人?。
其他的那些死去的人?,关他什么事?
……当然,他也可?以只救回一个人?。
他的思绪又随着烛火的摇动?,回到?了之前的某天?。
那时,虞退思已?经重伤,自己则刚照顾他不久。
他推虞退思去阳台上晒太阳,自己去做午饭。
等他回来时,虞退思已?经在融融的金黄日色中睡着了,膝盖上摊放着一本照片集。
这是他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拍的。
腿脚健全、斯斯文文的虞退思,打起壁球来又轻灵又凶悍,毙得自诩运动?神经一流的陈夙峰满地找牙,气得他那天?晚饭都?没吃,对着虞退思磨了一个小时的牙。
想到?过去幼稚又无聊的自己,陈夙峰无声地抿了抿嘴,轻手轻脚收起照片。
细微的动?作惹得虞退思发?出了一声低哼,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
每当初醒时,虞退思总会把自己认成陈夙夜。
陈夙峰已?经做好了被他认错的准备。
然后,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虞退思带着一点惺忪的鼻音,叫了他的名字:“夙峰?”
这是二人?相?处中再平凡不过的一个瞬间了。
不旖旎,不浪漫,不暧昧,只是虞退思醒过来后,没有认错人?,第一个叫了照顾自己的人?的名字。
陈夙峰的一厢情愿,就起源于这个午后。
他回过头,看到?暖阳在虞退思的眼里开出一点光焰,正如他眼前跃动?的火光。
这团火透过他的眼睛,燃在了他的心里。
从那时,经年的烈火燃烧在他心里,越升越高。
陈夙峰知道?那是错,可?心长在他的胸膛里,他挖不出来。
单靠他一个人?,要怎么扑灭这罪恶的滔滔巨焰?
哥哥已?经死了。
他死了……很久很久了。
他和虞退思,两人?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相?爱、相?恋,日子里都?是恬淡幸福的,没有经过任何风浪。
和虞退思经历过真?正的磨难、痛楚,乃至生?死的,明明是自己。
现在,选择权捏在自己手上了。
他选择谁,放弃谁,都?是情有可?原,都?是其情可?悯。
陈夙峰喃喃道?:“我的愿望……”
“我希望……”
可?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口来。
从他口中嘘出的气流,惹得将?灭的灯火又黯淡缩小了几分?,孱弱的样子,几乎给人?它?已?经熄灭的错觉。
李银航在旁看着,直替他上火,打算再劝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