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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3 / 4)

,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叶靖鹰忽而止了声音,不再说下去,皱紧眉头,逼问,“到底是是谁?”

傅惊尘不言不语。

叶靖鹰耐心不足,年轻时脾气火爆,年纪大了,亦不会委婉。

他直截了当地问:“那人不让你对外说?”

傅惊尘面露难色,叫了一声“叶宗主”。

叶靖鹰霍然起身,在这房子中踱步,眉头紧皱。

定清的确是死了,下葬的那日,叶靖鹰还特意悄悄地离开了玄鸮门去看他。

年少时无限风光的家伙,竟是晚景凄凉,精心培育的弟子皆殉了道,只剩下那个蠢笨无才的女徒弟照料后事……

叶靖鹰定了步子,问傅惊尘:“那人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用什么法子救得你?你可知道?”

傅惊尘叹气:“您应当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通玄法;那位前辈即施法救我,我又怎知对方用了什么仙术。”

他垂首,浓睫遮深眸:“叶宗主,对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负他所托。”

叶靖鹰不说话了,好久,才重重地一声哼。

木屋暗暗无光,三面墙壁皆嵌满了或高或低的木抽屉。白术、黄芪,三七,黄连,各色中草药弟弟气味杂糅,空气中好似也生着苦涩的云团,氤氲如迷雾。

叶靖鹰立在中间,拂袖一挥,七张黄纸在桌上一字排开,数十个木抽屉依次打开,或多或少的药材纷纷而出,均匀分散在红木桌上的整洁黄纸上。

他缓缓走向内室的炼丹炉,每踏一步,黄纸折一下,等他步入内室,桌上七包中药已然包装好,齐齐整整地摞在一起。

叶靖鹰声音沉沉,头也不回:“拿了药回去,用清晨的雨水煎服,能减轻你的疼痛——最近七日内切莫运气,会损耗经脉。”

傅惊尘起身,推手躬身行礼:“多谢叶宗主。”

玄武山积雪皑皑,玄鸮门上却温暖如春。

风拂翠微,柳塘新绿。

落了一整夜的密雨,天光乍亮之时,窗边有鸟喙啄纸声,叩叩叩,规律有节奏。

傅惊尘起身,披衣下床,打开被雨水浸作深色的旧木窗。

原是白鸽送信。

他折身,抓了一把小米,撒到白鸽面前。

小鸟低头啄米,傅惊尘取了一青瓷罐,放在外面,一边等雨水满,一边拆开信件。

OO吾兄,

傅惊尘皱眉。

继续往下看。

「自昨日一别,再无音O;人生几何,OO如此?思之OO,OO反侧……」

傅惊尘和按住太阳穴,揉了揉,耐着性子浏览。

满纸OO,不知所谓。

信手将纸张一折,压在西窗书桌砚台下。

傅惊尘不欲回信。

小白鸽认认真真啄食米粒,点头如捣蒜,洁白尾羽一起一伏,看久了,也有点像那个呆呆愣愣的小家伙。

那个和妹妹年纪相仿的聪明小骗子。

傅惊尘放目远望。

春山嵯峨,云雾缭绕,新雨浥轻尘,白波涨东海。

玄鸮门。

清风微寒,凉丝丝的雨水飞溅至脸颊,泥土的味道争先恐后地升腾而起。

蚯蚓,鼠妇,腐烂的枝叶,发霉的木头,这些混乱的味道比血腥气好闻。

红泥小炉中燃着木柴,咕噜咕噜地煎着药。

傅惊尘坐在西窗下,平静地回忆起亲手割下城主脑袋的那一日。

丝竹管弦,不绝于耳,灯火通明的房间中,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临死前才肯认错求饶,却也不是真的知错,只是知道快要死了。

用一把钝刀自侧面割他的头颅,割到三分之一,喉管快要断了的那男人才艰难开口,只说了玄鸮门。

傅惊尘父母的尸骨,都在玄鸮门。

还有……

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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