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得拔光它们的猴毛?
众猴愈想愈是两股战战,心中立刻生出夺门而逃的念头。
妙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过来问:“怎么了你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
瀑布下,谢荀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父亲的背影完全脱出视线,他才转身,一撩袍裾,在水边蹲下。
他掬了捧水洗清脸上血迹,低头审视水中自己的倒影,忽而发起狠来,一拳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溅,水中那倒影便被打散了。
他垂眸,冷冷地看着那片模糊不清的影子,低声喃喃:“谢琢玉,你可真是……”
大逆不道。
他不是谢家的儿郎,是谁家的?
他怎么可以怀疑母亲红杏出墙,与那魔头有染?
他怎能?!
他怎敢?!
直到风将他面上的水吹干,他才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去,眼角余光扫过水边石头,忽然发现兰草微颤,草叶后头似乎藏着一双丝罗袜并一双浅黄色的绣鞋。
谢荀目光一凛,飞身落到那大石上,将鞋子提起来看,只见鞋口处缀着一朵细线攒就的小茸花,隐约有几分眼熟。
这鞋子看着,倒好像是那小毒物往日常穿的那双。
谢荀正犹疑间,忽听得瀑布下传来一顿乱叫,接着便是咚、咚、咚的落水之声。
抬眸看去,只见十来只猴子**地从瀑布后面钻出来,跳入水中,又跃上石头,边跳边甩水。
丁一回头警告群猴:“今儿这事,谁
也不许说漏嘴啊。要叫夫人知晓,咱们的毛都得被拔光……”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从石上提了起来。
谢荀单手拎着它问道:“谢小九呢?怎么没同你们一处?”
丁一眼珠子转了转,想起妙芜刚刚说要暂避一番,便道:“没啊,没见着她呢。”
谢荀把绣鞋提到它面前,面无表情道:“这鞋是谁的?”
丁一见瞒不住,便开始顾左右而言它。
“呔!小娃娃安敢无礼?我可是你的长辈,你这般提着我像什么样子?快快将我放下来。”
谢荀毫无预兆地松开手,只闻得“噗通”一声,丁一又跌进水里,冷不防还呛了两口水。把它那个气的呀。
群猴站在岸上,捧腹大笑。
丁一爬到石头上甩掉皮毛上的水,再回头,发现谢荀已经到了瀑布边缘。它刚想说些什么,忽又见谢荀返身折回,从大石上捡起那一双绣鞋和罗袜捧在怀中,几个腾跃间又回到瀑布底下。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丁一悄悄招呼众猴退走。
心中打定主意:要是回头灵鉴夫人发现什么,便都推说是这两个小娃娃干的,跟猴儿没有半毛关系。
谢荀站在水下,放出剑气,剑气如苍龙出动,分开水帘,谢荀便自间隙中闪身而入。
进入瀑布,便见一方石室,抬头看到洞口刻着的四个妖怪密文,谢荀心间明朗,当下便知晓这是何处。
他往石壁上拍了几道火光符,壁上霎时燃起幽幽焰火,将石室内映照得一派通明。
他在外室走了一圈,没见着人影,便掀开珠帘举步踏入内室。
此时妙芜正藏身于衣柜中。
她先是听到珠帘乱响,接着那脚步声便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尖上。
其实叫谢荀发现了也没什么,只是妙芜照顾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总想着他和谢涟这番谈话,既寻了这等荒僻无人之所来说,必然是因为他不想这话有第三人听见。
谢荀其人,极为好强。他自小便以谢家传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飞剑要练得好,御符之术要远超同辈,琴棋书画、诗书礼仪的学习更是叫先生挑不出半点错处。可以说除了脾性太过执拗,性子不够平淡谦和之外,他几乎就是个完
美的继承人。
因此,他不容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