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被赦免,呼吸变得艰难,目光飘忽不定,乐曲即将结束,劲臣始终没有再和容修对视。
音乐的力量在这一刻迸发到极限,两人仿佛融入到同一个世界,劲臣觉得自己离先生好远,他没有资格迈入其中。
随后,大门就传来响动,有人敲门了。
封凛和丁爽朝房门望去,正准备去看——
“我去开门。”
劲臣起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劲臣从身边绕过时,琴弓一下脱离琴弦,容修停止了演奏,转头朝房门看去,却只听到轻微的关门声。
劲臣出了门,出了廊厅,客厅的日光晃了他的眼。
眼前一片模糊,阳光带血,眼前的影子在晃。
*
书房里安静下来。
楚放拎着琴,舒了一口气,无奈地瞅着容修,小声问:“你确定?”
容修来到房门口,歪头朝廊厅望了去,示意丁爽可以结束直播了。
直播间里,弹幕上一片片的尖叫,随后听容修说,直播到此结束,又是一片哀嚎。
和粉丝道别,丁爽关了直播之后,容修才继续开口,对楚放道:“之后就拜托你了。”
楚放沉默片刻,浑身像是抽了力,瘫坐在沙发上,苦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宴会不是不跳舞么?”
容修理所当然:“大庭广众,不跳,但回家可以。”
楚放:“……”
容修:“我昨晚尝试写了八个小节,把握得不是太好,你知道的,我更擅长布鲁斯,小提琴探戈舞曲是你的强项。”
楚放没有再应话,右手紧紧地握住左手腕,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指尖也在微微发抖。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用了多大功力,才和容修配合得让人听不出毛病,但容修几次抬眼与他对视,都是他失误的时候。
一晃十年,流逝的时间,没有让容修随波逐流。
那个男人太强了,太耀眼了,让人无法站在他的身边。
在此之前,容修说,要写一首探戈舞曲,这是他的第一次尝试——小提琴,大提琴,手风琴,都不是容修擅长的,却是楚放的长项。
当楚放问他做什么用时,容修垂眸半天没应,良久,才回答了他。
情调。容修说,他会喜欢的。
同饮一杯红酒,共舞一曲探戈,的确很有情调。
楚放觉得自己像个傻-逼,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过来,还要指导他完成送给顾劲臣的“情调”。
这感觉像是坠入冰渊,他离了两次婚,独自养育幼子,全家人都不理解他的“独身主义”理想——痛苦的是,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理解,但是,对他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中痛苦,能够和他此刻所感受到的痛苦相比。
“好啊,容总,开个价吧。”楚放笑道,“指导费,一堂课给多少?”
容修瞪他:“你小点声。”
楚放噎了一下:“还是个惊喜?送影帝一辆跑车不好么,他不是也送过你一辆车?”
容修瞟他一眼,扬了扬下巴:“两辆。”
楚放:“……”
操,有什么可得意的,你个吃软饭的。
“他送,你就收了?”楚放气笑了,“当年,我送你一支德国钢笔,都被你退回来了。”
容修:“为什么不收,一千多万,你的钢笔才值几个钱。”
楚放:“你他妈缺车吗……”
不等楚放骂完,容修勾唇深意一笑,轻声说了句:“他高兴就好。”
*
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拎着琴来到艾迪身边,大家一齐为他们鼓掌。
“难以想象,简直难以想象,太好听了!”这是艾迪唯一能想到的评价,他带头鼓掌,“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小提琴版本,真的太好听了。”
艾迪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