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先惹恼他,她想通了这点,认真道。
“好吧,那麻烦你了,我待会就离开。”
绵软的被子还残余着清爽的皂角香气,让人有点舍不得放手,她刚刚掀开被子,伸脚去够自己的鞋子。
鞋子就被人恶意地踢到一边去,留少女白嫩的脚丫子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花开院春奈:“?”
黑泽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如翠竹节节拔升的个子,让花开院春奈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少年的五官已经张开,褪去幼儿时期的肉感,变得极富侵略性。
他不爽地眯起眼睛,抱着双臂冷笑一声:“早见春奈,这么久没见,你就只和我说这个?”
花开院春奈摸摸脑袋,尴尬地笑笑,干巴巴道:“小阵,好久不见啊。”
语言苍白无力,少女低下头颅,乖巧地并拢双腿,把手放在膝盖上,看了让人令人不忍苛责。
黑泽阵沉默片刻,随后绿眸里扬起浓重的恶意,他一字一顿,泄愤一般:“别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听他这么说,花开院春奈的心脏瞬间碎的噼里啪啦。
如果是琴酒这么对她说,她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想给大哥提供更多词库,帮助他更新一下语言库。
但是黑泽阵是不一样的。
软软的小阵,让她摸脑袋的小阵,养了几个月的小阵,就算是养宠物也养出感情了,更何况她投入了这么久的情感成本。
现在这死孩子居然在这里说她恶心,这谁受得了?
她低下头,眼眶和鼻头有些泛酸,但随即越想越气,“我怎么你了,黑泽阵?我之前亏待过你吗?老师我兢兢业业地工作,一把屎一把尿喂你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我恶心,那你恶不恶心?!”
黑泽阵:“……”
泛红的眼泪是滚烫的火苗,烧得少年罕见地沉默下来,他似乎是无法抵抗这火苗,只能先狼狈的逃避。
他张了张嘴:“我送你回去。”
意思就是先不追究这件事了,花开院春奈勾了勾唇角。
第一场对峙,花开院春奈胜利!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好像根本没有住的地方。
开局就降落在仓库里然后被送到会所里,然后赶着上工,妈妈桑并没有给她安排住的地方,她现在与妈妈桑联系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妈妈桑语气很差:“爱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该不会想逃跑吧?”
花开院春奈刚想开口,巴掌大的手机就被黑泽阵夺过。
他夺过电话淡淡道:“花坂先生,我是黑泽。”
那边的语气立刻变得阿谀奉承起来,与黑泽阵聊得十分和谐,黑泽阵时不时嗯嗯两句,浓眉皱起。
“爱子就拜托黑泽先生照顾了,但是工作时间还是请黑泽先生务必送她过来。”
电话挂断,黑泽阵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她:“你为什么要在红叶会所工作?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
花开院春奈张了张嘴,她没办法解释,只能用语言搪塞过去,“假如我说我是被一个实验室掳走了,然后参与了某项特殊计划冰冻了十年,然后实验室忽然停电了,我解冻了被放出来,你信吗?”
少女说谎的时候,眼神有些心虚,她的脸颊一如十年前白皙细腻,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骗子。”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绿眸闪过失望和愠怒,站起来转身离去。
花开院春奈叹了口气,两人不欢而散。
……
好不容易又遇到他,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花开院春奈原本打算离开会所的打算搁置,因为黑泽阵在这里工作,秉持着近距离才能融化冰的理念,她在会所留了下来。
但是两人的关系现在半生不熟的,中间隔着一块薄薄的冰。
她总是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