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迅速蔓延,顷刻间走过了整片荒原,甚至顺着地表传导向星球的另一侧。
不止是点和线,是真正的面,是聚合而成的整个空间。
来自于王血虫母的命令从这颗原始星球开始向外扩散,但又控制着距离,只环绕于这颗星球的引力范围之内。
于是当那艘机械改造感十足的星舰刚刚好跨入这条界限的瞬间,原本坐在驾驶位、正仰头喝着冰咖啡的女人猛然一顿,像是被破坏而陷入了僵硬的木偶,冰凉的黑褐色液体被倾倒而下,立马弄脏了她的衣服。
“靠……”女人僵硬着身子,手臂直愣愣地举在不远处,她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任何控制的可能,便只能抽着嘴角,任由冰咖啡洒了半身,简直就是透心凉。
她余光瞥向即将降落的星球,忍不住木着嘴唇喃喃道:“这王血……真带劲儿啊!”
强大,又生机勃勃,是无尽的希望。
与此同时,在这颗原始星球的另一侧,某道幽深的洞穴之内,手中正捏着看不清的血肉大快朵颐的身影忽然一僵,他的手指颤抖地痉挛着,明明身体在执行着命令,但心脏、神经却在催促着他去抵抗。
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肉,那副样子像是几百年不曾食过肉,满目贪婪、唇角溢着口涎,指缝里挤出了黏黏糊糊的卵膜状碎片,那些透着血丝的碎片连接着丝丝缕缕的粘液,正滴答滴答地落在了脏污的地面上。
精神力中温和而肃穆的声音说“别动”,他下意识地想听从,可、可在体内张牙舞爪的饥饿感却一刻都无法挥退,这是理性与原始野性打架的痛苦,是他无法忍受的煎熬。
那种想要吞食干净眼前血肉的欲望在摧残着他的理智,手指僵硬不能弯曲,可肚腹却叫嚣着“给我吃”、“给我吃”……他硬生生挨着来自王血虫母的命令,试图抗拒本能,将手里的肉喂进嘴里。
但是他失败了。
王血虫母从冠上“王”之一字时,就注定了其在成长道路上的强大,而对于他这样驳杂的“怪物”来说,甚至抵不过整个虫族最底层的低阶虫族……
啪嗒。
沉甸甸的肉块掉在了地上。
这道僵硬的影子格外瘦削,内陷的两颊和肋骨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和粘液,他像是顽石一般跪坐在地上,彻底被王血虫母的命令所俘虏。
这样的力量,谁能不眼馋呢?像是坐于高位的王,轻而易举地下达命令,便会有千军万马为其去送死……这样的至高无上,令人痴迷……且想要却而代之。
在他陷入臆想的同时,第二道微弱的心跳声缓缓跃动于他的体内,轻巧、小心翼翼,并逐渐与原本脏器跳动的频率重合,试图在这脏污的躯干之内找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可怜而无助——但是那股来自王血虫母的精神力,却是唤醒其最后一丝活力的“不老泉”。
广博的精神力穿过这颗星球的山川湖泊、草木鱼虫,于是顾栖也得到了他想要拥有的反馈,对于那艘即将靠近星球的星舰暂且不提,黑发青年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疑似是新生虫母的那位。
庞大的精神力瞬间撤回,只留下标记了位置的痕迹,顾栖看向那些僵立在身侧的大家伙们,笑着拍了拍手,“好啦,可以动了,陪我去找个……人吧。”
行动恢复自如的四小只绝对是最忠实的跟随者,当然其他低阶虫族们也不甘落后,立马一大群浩浩荡荡的队伍排起来,巨型蜂抱着虫母顺着对方所指引的方向前进,其余虫子们乱中有序地跟在后边,一个不落。
于是当跨越了气层的星舰终于缓慢停靠在不远处的荒地上时,只潦草擦了擦衣襟上冰咖啡的女人身形敏捷地从中跳了出来,还不等她伸手打招呼,就见自己最开始感应到的位置一片安静——连半只虫影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王血虫母了。
她盯着不远处孤零零的小型星舰,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