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镜生:“我不。”
闻镜生动作一顿,瞥他一眼:“装都不装了?”
相聆秋摸摸鼻子。
闻镜生放下药箱,去拉他的手,手指相触,相聆秋被冰得长睫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之前一副自己受了重伤的模样,现在却又十分抗拒:“我吃点你给的胶囊就好了,不用……”
但他并没能真正缩回去,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带着薄茧的手牢牢扣住,用力往前一扯。
耳边响起冷沉的警告,伴着温热的气息:“别动。”
相聆秋抿唇,乖顺地不动了。
闻镜生握着他手腕,阖眸感应半晌,方才松开手。
算是默认了他吃胶囊,不用再另开药了。
相聆秋悄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没动静,小声咕哝:“都说了只是一点小内伤。”
“嗯。”闻镜生神情有些意味深长:“所以你刚刚在装什么?”
相聆秋闭上嘴了:“……”
他假装没听到,向后仰倒在柔软的床上,理直气壮霸占了闻镜生的床,卷巴着被子翻了个身,只露出一张玉似的脸:“好困,我要睡会儿。”
闻镜生瞥了他一眼,见他确实累了,倒也没再阴阳他。
他拉上屏风出去,桌案上烹着茶,白雾氤氲,鼎水沸沸。旁边放了两三个铁罐子。
闻镜生用长指叩了叩杯沿,冰花从他指尖盈出,很快将铁罐瓶子牢牢冻住,冒出凉爽的白烟。
小松鼠在桌上跳来跳去:“吱吱!”
闻镜生没理它,他拿起桌上几个青瓷杯盘,转身出了门,接引了一道溪流冲洗。
水声哗啦,闻镜生有些心不在焉。
半晌,他偏了偏头,似乎在和空气对话:“的确没看出来,但是你信他只受了一点内伤?”
他静了一会儿,淡声说:“我与他一同长大,他是不是糊弄我,我看得出。”
……
相聆秋做了个梦。
这个梦很奇怪,梦里的一切
都模糊不清,有些甚至是文字在眼前流过,亦或是几个扁平的纸人在动作。
比起来话本,更像是一个简陋的大纲。
主角名字,形象都有些模糊,细节也并不多。
男主未定姓名,只有个外号,叫龙傲天。
大纲里还有一个“女主”,单字为秋,是个美人,因雌雄莫辨的惑人美貌和恐怖的实力,人称“血衣琴仙”。
相聆秋顺着梦境看下去,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所谓的“女主”……似乎是长大后的他。
长大后的他是修真界著名的天之骄子,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据说凡是见到他的人,都会沉迷于他的美貌,拜倒在他身前。
然而他对此却毫无波澜,甚至感到厌倦。
后来他在一个小宗门遇见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就是男主。
男主草根出身,无父无母,本该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然而他出生被大宗世家换了仙骨,变成了个无法修炼的废物。
他费尽心思拜进小宗门,但倍受排挤,后来被人诬陷驱逐出宗门,在宗门前愤然发誓:“我命由我不由天,莫欺少年穷!”
他当时乘仙舟路过,饶有兴趣地抱琴坐在船沿,不知怎的就动了心。
他暗中救了男主,给男主洗脉丹让他能修炼,陪着男主闯秘境过剑招,护他也伴他。
他和男主日久生情,两情相悦,也曾花前月下,浓情蜜意。
后来男主意外重伤,为救男主,相聆秋又为男主闯大宗,夺仙骨。
杀人容易,仙骨难拿。想完整拿回能让男主完美融合的仙骨,则难如上青天。
相聆秋夺骨,用的是燃烧仙魂的禁术。
当日血水横流,琴音潇潇,百里内由相聆秋飞散出去的魂火焚烧如灯,漫天飘摇,如同一场逆流向天的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