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寻思着该拿这麻痒的手臂怎么办,过了一阵才发现,孟昔昭看信的时间有点长。
心念一动,他也看向那封信,还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孟昔昭:“唔。”
崔冶看向他。
“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
结合过去那些密信,崔冶的神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他脑中已经滚动了好几个可能性,用完好的那只手把信拿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崔冶沉默一阵,然后浅笑了一声:“风起云涌啊。”
银柳茫然的看着他俩,孟昔昭见她有点好奇,也不在意,用下巴点了点被崔冶放在桌上的密信,银柳踟蹰了一下,便大着胆,把密信拿了起来。
看清上面的内容,她可没有这两个人淡定的模样,直接就吃惊的捂住了嘴。
因为上面写的是,大将军归京,与左相发生口角,皇帝祭天受惊,摔下祭台,命无碍,跛左足。
郁浮岚是会写信的,短小精悍,一句废话没有,每一句都够让人震惊。
但是。
有必要写这么简短吗???你又不是命悬一线了,一个吃瓜人,分享瓜的时候还不好好分享,你倒是说说,皇帝受了什么惊啊。
孟昔昭心情十分复杂,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又顾忌崔冶的感受,所以不敢暴露出自己八卦的一面。
而就在他抓心挠肺的时候,一旁的崔冶突然淡淡的来了一句:“也不写清楚究竟是受了什么惊,真是没用。”
孟昔昭:“……”
行吧,是他想多了。
既然崔冶都不在意,那孟昔昭也不用憋着了,他立刻就道:“会不会是有刺客?”
崔冶:“也可能只是放了一只狸奴,如今皇帝有多容易受惊,本就是人所共知的事。”
孟昔昭:“是啊,不过这一招,还挺阴险,让皇帝在祭天的时候出大丑,此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
说完,孟昔昭轻轻一笑,拿起一旁的杯子,正想喝口茶,却发现,这三个人全都默默的看着自己。
四
双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孟昔昭懂了,然后他就恼羞成怒起来:“我当时可不是为了让寿宗皇帝出丑!”
对面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低下头,顺便在心里发言,是啊,你不是为了出丑,你是为了循序渐进,要他的命。
……
言归正传,此人虽然没有要了新帝的命,但老实说,这比要他命好不到哪去,当时天寿帝没有到达祭坛,他出事的时候,大家更为关注他的身体,所以关注不到流言。而新帝没有性命之忧,那么,大家就只会关注流言了。
比如……天老爷是不是对这个新帝不满意啊?
受命于天的皇帝,竟然在离上天最近的这一刻,摔下了祭坛,还变成了跛脚的瘸子,这、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上天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以前的皇帝那样昏庸,都没得到这么一个待遇,这个新帝,该不会要青出于蓝了吧?
打蛇打七寸,幕后之人来这么一手,可以说,直接掐住了新帝的脖子。
猜完了受的什么惊,接下来,就要猜这到底是谁干的。
说这是纯粹巧合,打死谁孟昔昭都不信,再巧,也不能巧成这个德行。
……
崔冶猜,是臧禾干的,他前段时间和新帝斗得像是乌眼鸡,很可能会借此杀他的威风。
而孟昔昭猜,是詹不休干的,他有作案机会,且莫名其妙回来的他,一看就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