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下面来走一走啊。
建邺很多人轻视白头翁,说他好好一个士人子弟,却自甘下贱愿意当流民帅说实话,建邺的大老爷们清谈时慷慨激昂,仿佛天下诸事都非常简单,一如掌中观纹,他们看不起的人多了,比如梁帝邵勋。
但司马衷觉得,鹰扬将军苏峻还是很有本事的,眼光很毒辣,通过蛛丝马迹就判断出祖约可能有反意。
想到这里,他立刻着急了起来,决定派第二批使者入京,具陈苏峻所言。
这个时候,他又福至心灵一般,立刻说道:苏将军,孤已决意疏朝廷,
请置侨县。苏将军是青州长广人吧?或可于堂邑郡析地侨置挺、掖二县,将军意下如何?
苏峻神色一动,问道:此二县用来安置何人?
将军族人、部属,皆可落籍于此,占田、察举、征辟一如正郡。司马衷答道。
苏峻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可算有了一件舒心的事情。
他手下有八千众,不少人的儿女就在江北出生,大的都十几岁了,却如孤魂野鬼一般,不知道归属何处,如今总算有个说法了。
他拜倒于地,大声道:太子恩德,峻铭记于心。”
将军快快请起。司马衷说道:且为孤说说祖约之事。”
此事易耳。苏峻说道:太子可遣人至寿春,召祖约至广陵,问以灾情、河防。他若心中坦荡,定然前来。若心中有鬼,多半推托,一试便知。”
司马衷初听时连连点头,渐渐却有些脸色发白,忍不住问道:万一逼反了祖约呢
苏峻不悦:世间哪有万全之策?
司马衷曙不定。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吴宫荒草之中,司马睿看着正在修的苑林,舒心了许多,于是吩咐在此置家宴,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
而在家宴开始前,他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太子遣人送回来的信。
于堂邑郡置尉氏、挺、掖三县没什么,本就是他开国后要做的事情,太子此举正合他意。
另外,琅琊王冲也懂事了许多。
方才他提议析丹阳江乘县地,置琅琊国,领临沂一县,以安置当年跟着他过来的千余户琅琊百姓。
二子都提到了置侨郡、侨县之事,说明他们用心了,司马睿很高兴。
但高兴之余,却又有些忧心。
祖约真有不臣之心?
司马睿不是司马衷,他经验丰富,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朝廷这个情形,江北的那些军头们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反与不反都在一线之间罢了。
首先朝廷就不信任他们,不然为何不让他们过江?
其次朝廷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限制他们,他们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因此肯定会离心。
但忠心不足,不代表会反,这是两回事。
思来想去,渐渐忧心了起来。
陛下为何如此忧愁?贵嫔石氏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司马睿轻轻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啊。
石氏轻笑一声,直接紧挨着司马睿坐下。
司马睿尴尬地扭过头去。
这个女人,当年跟他时还是个少女,落魄无比,只有一个兄长可以依赖。
那时候多稚嫩啊,一晃却过去快二十年了。
而今的她风韵成熟,浑身天然带着股肉腻的味道,前胸像是充满了气的猪,微一转身,就要触碰到他的脸。
敦伦之时,活似一头气力惊人的母豹子,让人难以驾驭。
十年前他就喜欢这点,十年后他讨厌这点。
昨日,祖纳祖士言密报,其侄祖道重不见了。司马睿悠然道:渺有二子,长子在祖约军中,小子本在建邺,今却不见,你说去了哪里?
陛下当遣人责问祖家僮仆。石氏说道。
已经问出来了。司马睿笑了笑,道:原来数月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