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屯垦,自食其力。
今其父已逝,葬于武兴,姬严因才学不错,出任焉支长。
他还是念着张轨的好处的,于是如此作答。
但阎鼎却回道:此乃小义,非大义也。”
大梁天子扫平北地,收拾旧山河,以致天下太平,故有晋梁禅代、除旧布新。
今北地悉平,唯凉州未下,遂有征人远行、大军薄城。值此之际,公举兵相抗,固得美名耳。然则随君流寓凉州之人,田园宅第不保,父母妻不安,则何如?君报张西平之恩,乃小义,保一县乡党安危,乃大义。张西平泉下有知,
亦要劝君放下刀兵,休做无谓之抵抗。
姬严听完,脸色还没什么变化,但随他而来的将校军士们却面色懦懦。
姬严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叹息。
公又言赴难。阎鼎下了马,孤身前,朝姬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凉州之难何在?在于张骏不识天数,负隅顽抗。他若不在,凉州自无难也。
张骏之外,诸胡酋豪蠢蠢欲动,虎视耽耽。武威劲兵若悉数覆没,何人再来压制群胡?彼时之难,恐怕更让人心焦。”
公赴难一一阎鼎已经走到了姬严近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道:却赴错了难也。
姬严眼神迷茫,嘴唇微微颤抖。
姬公,大梁天子非常信重凉州父老。平定凉州之后,还得倚重公等,勿忧也。阎鼎摇唇鼓舌,目光死死盯着姬严,道:辛公明为河州刺史,氏亦得太守之任,此皆凉州旧族。
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道:除了张氏,什么都不会变。
姬严眼皮子跳了跳,半响之后,沙哑着声音问道:陛下会怎么对待张氏?
陛下连曹疑都能容下,何况张氏?阎鼎说道:公等奋力抵抗,才是害了张骏啊。抵抗得越激烈,大梁王师折损越大,天子愈发恼怒,届时张公庭是何下场,可就很难说了。
而今,还能举家迁至洛阳,当个富家翁。
时日一久,恐全家男丁遭,妻女没为奴婢。
张西平一世英雄,姬公何忍心见其后人下场如此不堪?
唉!姬严长叹一声,泪流满面。
眶一声,他掷刀于地,泣道:我对不起西平公大恩啊。
姬公何出此言?阎鼎惊讶道:陛下还欲重用公等。若能力同心,为朝廷守御凉州,以公之才具,必能升迁。将来照拂一下张氏后人,又有何难?
姬严闻言,拿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君所言甚是。不过,西平公后人真不会有事?
天子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二十多年来,君仔细想想,今可有毁诺之事?阎鼎反问道。
姬严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
公回焉支之后,可劝一劝宋府君。阎鼎又道:听闻他在召集兵马,此害人害己之举
姬严又叹了口气。
武兴郡别看有八个县,其实就最初的两个县有城墙,其中焉支稍大,故郡治位于此处。
阎鼎这是要他趁太守宋修不备,拘禁之。
这事能做吗?他犹豫不已。
不过,方才阎鼎说得好像也没错,害人害己””
同样是在这一天,西郡太守赵爽s刚刚率征集来的四千余步骑东行,就见到郡城日勒的城门被关了。
他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却见城头晋字大旗已经解下,换了梁旗。
军士们亦纷纷大哗。
赵爽狂奔至城下,喝道:何人擅关城门?
前幕府主簿马鲂拱了拱手,道:府君可知老夫为何不待你远去就关闭城门?
赵爽一愣。
马鲂笑道:君前为兰池长,以幸进,却不知爱惜来之不易的官职,老夫是在救你啊。
听到以幸进三个字时,赵爽有些恼怒。
他之前确实是西郡下属兰池县的县长,率军出外操练时,军士张冰于清涧水中得一玉玺,于是献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