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经过不断的努力,终于能够找回控制肢体的感觉,起初她抬抬眼都累的很,只是微弱的睁开一下,又重重地阖上眼皮,后来用尽力气能够让手指浅浅动弹一下,便又累得昏睡过去,直到天色黑了,她才堪堪能抬起胳膊。
“你要去哪?”金繁拦着宫紫商,她才醒来一天就着急要下床出去。
“哎呀你别拦着我,听说姜晚醒了我要去看看她!”宫紫商气急败坏,金繁自从她醒了以后,端茶倒水,吃饭夹菜一刻都不远离,盯她像盯贼一样,生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金繁知道她们姐妹情深,也不好再坚持:“你穿厚点,我陪你一起去!”
宫紫商白了他一眼,以前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现在这般粘人,她反倒有点无语了。
金繁搀扶着宫紫商来到姜晚门外,却正好遇见负责给姜晚上药的侍女从里面出来。
“已经上完药了?”宫紫商怕惊扰姜晚,小声地问那侍女。
那侍女低头行礼,嘴上却支支吾吾,最后一抿嘴,眼一闭:“回大小姐,徵公子抢走了药膏,非要亲自给姜姑娘上药…”
是啊,这一受伤,女子的身份哪里还瞒得住!
之前宫远徵还会在上药的时间回避,这下看到姜晚有醒来的趋势,便一步也不肯离开了。
宫紫商一听便气从中来:“金繁!你去找公子羽和宫尚角过来,让宫尚角看看他弟弟在干什么,让宫子羽来主持公道!”
金繁也是面露窘色,急忙跑去喊人。
等大家都赶来时,便看到趴在门缝偷听的宫紫商。
宫紫商转头一看人来齐了,便叉着腰瞪着宫尚角,用眼神交流着,“看你那臭弟弟,这不是坏我姜妹妹清白!”
宫尚角这边也是鬓角带汗,心道我那未及弱冠的弟弟,可不要鲁莽行事啊!
宫子羽这边看两人剑拔弩张,赶紧缓和气氛,示意他们先探探病房里面什么情况。
姜晚眨了眨眼,还是闭上舒服一些,她越是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便越是能感受到周身的疼痛,还有背上说不出是冰锋还是火刃的刺痛…
侍女进来用勺子喂她喝了水,润了口舌,然后将她保持着面朝下,趴在枕头上的姿势,准备给她背部上药。
为了防止伤口粘连衣物,姜晚的上半身未着寸缕,她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咸鱼似的被侍女翻着面,便将脸埋在枕头里苦笑,我这一侍英明…
房门悄然再次被打开,侍女被谴退了出去。
宫远徵将抢过来的托盘放在桌案上,看着趴着的姜晚。
他的手缓缓向下,拉开姜晚背上半掩着的棉被。
他眼前仿佛又回到了识破她女子身份的那天,那时候她的背上还很白净,没有现在这些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创伤…
随着他坐到枕边的动作,姜晚缓缓从枕窝里向左侧出半张脸,盯着眼前的墙壁:“徵公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已经尽可能放缓动作了,就是不希望打扰她休息,他知道,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的声音多了些沙哑和疲惫,姜晚忍着鼻酸:“有风、有草药的味道、有小铃铛的声响…”
“嗯…”
宫远徵默默地给她抹着药膏,之前说了太多,等她真正醒来,他又不知如何表达了。
倒是姜晚仗着有厚实的枕头,可以全数接纳她的眼泪,她脸一蹭脖子一扭,转向宫远徵所在的一侧,艰难地向上挪着手臂,环上他纤细的瘦腰,又是委屈,又是痛苦的一句接着一句…
“徵公子,好疼啊…”
“……”
“徵公子,轻点啊…”
“……”
“徵公子好冷啊,你能不能快点…”
终于在宫远徵希望她可以闭嘴的时候,她又将头埋向他的腰间,缓缓抽出右手,指向后侧。
宫远徵眉头一皱,放下药膏,在她背上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