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殿前诸班直维持秩序,因此人流稍微稀少一些,只有入夜以后,徽宗登上宣德楼与民同乐之时,官街才是完全开放。
过了宣德门就算入了皇城了,艮岳在皇城东北角外沿,因此柴简还得穿过皇城。
在皇城高大的城墙下,一群身着朱紫的官员密密麻麻的沿城墙往东北角而去,从中也能看出宋朝冗官的情况有多严重,仅五品以上的在京官员就有上千人。
只是官员虽多,却基本没有认识柴简,或是柴简认识的。
柴简比较熟悉的官员也就蔡京和高权,高权不知道这会儿混没混到五品,而蔡京这种大佬又哪儿是那么好见的呢,特别是蔡京召回账房以后,柴简想套近乎也没理由了。
就这么一路前行了半个多时辰,柴简终于来到艮岳入口。
艮岳整体的山势和凤凰山差不多,都是两山合拢环抱,只不过凤凰山胜在高耸险峻,艮岳南北两山则精致许多,其中还有一条景龙江从两山之间穿过。
通过引种来自天南海北的珍稀树种,以及从太湖运来的奇石,让整个艮岳达到了移步换景的境界。
加之雕梁画栋点缀
其中,珍禽异兽嬉戏于间,整个艮岳就是按徽宗个人审美打造的一所主题乐园。
在场的官员无论是第一次来,还是第二次来,都免不了被眼前的美景震撼,这是一种奢靡到极致的病态美。
连自诩见多识广的柴简也被震住了,见惯了工业时代的奇迹,对这种用人力堆砌而成的奇观,柴简一时也找不出话讲。
所谓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艮岳之美,也是艮岳之殇,金军破城之后,艮岳遭遇一如东京都城,繁华落去,不过一片狼藉。
而后徽宗花费无数人力物力运来的太湖石也被守城士兵当作炮弹打了出去,最后在后世各个园林之间流转。
柴简记得他所读的中学门口便有一块太湖石,相传就是艮岳遗石。
正当柴简感怀之时,徽宗的御驾也抵达了艮岳,百官随即高呼“万岁”,行稽首礼。
徽宗回礼后,便让内侍高喊“平身”,紧接着便是入座。
宴席沿景龙江摆开,徽宗与皇后居于江上廊桥,靠近廊桥左侧的位置则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座位,之后沿品级依次坐下,柴简这种从五品的寄禄官自然是位居末席,离徽宗相去了一里地,连徽宗的人影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