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衍眼睛都没看他,目光落在演算过程的草稿纸上:“你先松我再放,我怕你食言。”
谢乾还是松手了,夏清衍也放下手同时把笔也放下来了,扭头轻松说:“问吧。”
有些事情是迟早是要揭晓的。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想问你我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谢乾观察他的反应,以及面部细微的情绪,接着心虚说,“或者……是没干什么事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夏清衍短促的蹙眉,黑沉的眼眸藏着狐疑,他的目光在谢乾脸上扫了一圈,把头重新转回去,抿了抿唇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没有。”
谢乾自然是不相信的,语气带着怀疑:“真的?”
既然谢乾不记得,夏清衍决定把这事揭过去,不诚实地点了点头。
“哦,那就好,”谢乾手肘撑在桌上,手心撑着脑袋,侧头看他,状若不经意间的说,“那你为什么刚说话时不看我,还是说这是你说谎的样子。”
夏清衍狡辩:“没有,阳光太刺眼了。”
“我知道你说谎了,”谢乾说,“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我喝醉了会说醉话也会闹点酒疯,这还是之前的朋友告诉我的,我压根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我就是不记得才问你的,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或者是……呃……对你做了什么,你也别在意,我人就这样。”
谢乾一口气说完,夏清衍一时的惊愕,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夏清衍。”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
周五最后一节课上完,又是放一天的假期。
夏清衍徒步去医院,途中买了些水果。
张雪萍身体消瘦虚弱,夏清衍每天下午都会在校门打开将近一个小时的那段时间来医院看看她。
那段时间,学生可以自由出入校门。
他很害怕,害怕每次都是最后一次。
大多数时候张雪萍都是躺在床上,双目闭阖,呼吸平缓,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但这幅安详的景象却把房间衬得没有一丝活气,死寂沉沉。
夏清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台上。
“是不是放假了?”张雪萍仰望着他。
“嗯,放假了。”夏清衍对她笑了笑,“这次买了红提,很甜个儿也大。”
张雪萍作势要坐起来,夏清衍连忙把松软的枕头垫在她腰背后面,又给她倒温水。
把她照顾得细致入微。
“是不是每天下午都会来医院?”张雪萍用温润明亮的眼睛凝视他,声音轻弱微哑。
半晌,夏清衍才说:“没有,有时间才来。”
张雪萍忽而轻笑了,眼角上细密的纹路折了两折,目光柔和:“少骗我,罗欣告诉我的,说每天下午都能在医院看到你。”
“没有,可能是她看错了,”夏清衍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往医院里跑。”
“……”
母子俩聊得很畅快,随便聊两句就是个话题,不会像其他母子般没话可说,气氛尴尬。
房间里充斥着话语声,偶尔张雪萍会用手掩唇轻咳几声。夏清衍手里的活就没停下来过,不是帮张雪萍理理被枕就是指尖沾着红提的汁水。
最近天转凉,夏清衍离开前帮张雪萍盖好被子,收拾好柜台带上垃圾,看着她说:“妈,中午再来看你。”
张雪萍有些累了,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