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发里面看了吗?”海瑞问。
“哦,这倒没有。”仵作仔细地翻看头发,“这里有伤,这位大人好明断,这头发里有伤。”众人都凑过来仔细观看,只见在尸体的头发中有许多破皮之处。发现了这个疑点,海瑞开始对尸体从上到下仔细地复检了一遍。看了看邓知县说道:“这伤是怎么形成的呢?不是锋利的凶器,可也不像是钝器,如果是钝器,应该是一处大的伤口,甚至颅骨都会碎裂。看这伤痕倒像是头部撞到了乱石上所形成的细微伤痕。”
“会不会是落入水中之时,头部撞到了水中的碎石上?”邓知县问报案人:“这河的上流可有乱石滩之类的吗?”
“太爷,乱石滩不是太清楚,不过顺着河向上两三里左右有一个小瀑布,瀑布之上是一条石路,那石头平常时一半露在水面上,形成一条石路供人行瞳,汛期水大时没过石头,行人便过不去了。”
“走,咱们去看看。”邓知县带着众人顺着河流向上走,果然走了不长时间看到了一个瀑布,高有二丈左右,此时水流不大,果然看一条石路。报案人道:“这条路比较危险,石头上长满了苔藓,极滑。以前曾有人摔下去过,摔了个半死,所以走的人很少。虽然是通往县城一条捷径,但已经很少人行走了。”
这瀑布底下由于水流冲击形成了一个水潭,邓知县让几个衙役下到瀑布底下看一看,果然发现了潭底碎石,邓知县笑道:“现在可以推测出来了,这方淙正是在过这条石头路时,不小心滑了下去,头部撞到了潭底的碎石上,晕了过去,结果在水中被呛死了。你说呢,海兄?”
海瑞没有说话。众人又回到了尸体处,里正和方淙的妻子都已经到了现场,妻子放声大哭,被众人劝了好半天,邓知县问:“你家男人是昨天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晚饭后,”妻子边哭边说:“昨天晚上吃完了饭就走了,他最近每天都是这个点走,去跟那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赌博,这天杀的,我老早就劝他别赌,这如今让我们母子怎么活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众人不忍再看这凄惨事,验完了正身,邓知县便让里正出头将尸体运回县衙,待定了案再自行发丧。
回到县衙,海瑞随邓知县到了二堂,邓知县笑道:“本以为是一起杀人案,也好让海兄大展拳脚,兄弟也好跟着学几招,没想到竟是一起意外落水案。好生失望。倒让咱们跑了这么多的路,一会一定好好靠劳一下海兄,尝尝我们定海的特色。”
海瑞笑了:“这正是一起杀人命案。”
正在喝茶的邓知县将喝了的茶一口喷出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才问:“何以见得,这意外落水的证据实在是很明显的啊?”
“我刚才仔细看了看尸体,有两点足可以证明这是一起杀人案。第一点,是死者的指甲中的泥土,有青草的痕迹,说明死者在生前曾挣扎过。而挣扎的地点定是有草的地方,再看那瀑布,如果是从上面掉下去再挣扎的话,那瀑布底下的水潭中只有乱石,怎么会有草痕呢?这是一。第二点是死者头部的伤痕,我仔细观察,那伤痕确实是像撞在了碎石上所形成的伤,但是死者的头部伤痕面积更大,如果是从瀑布上掉下来,头部先落在潭底下的碎石中,先不说有那么深的潭水能缓冲下沉之势,即使真撞到碎石上也不会形成那么大面积的伤。至于这凶手用的什么样的凶器,我从一直在想,却还是想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县杀人案子极少,原是那仵作无能!既然如此,刚才在现场的时候海兄怎么不说出来呢?现如今这案子又该如何判呢?”
“这正是我刚才没说的原因所在,如果判他杀,只得立即调查凶手。那凶手听到风声,定然不会轻易出现,甚至还会有逃走的可能,要破这起杀人案便会很难了。所以应该判成意外落水而亡,现在除了你我两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