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到县内走走,了解了解淳安的民生。
两人也没用轿,穿街过巷,海瑞走走停停,来到一个卖货的摊位旁,见摆着几个钟馗像,都是木制的,海瑞很感兴趣,拿起一个仔细把玩,钟馗像长约三寸左右,环眼虬髯,手拿宝剑,威风凛凛,雕刻的极其鲜活,卖十个铜钱。海瑞看了半天才放下,卖货的见海瑞看了这么长时间却没买,心下老大不悦。
又走了一会,海瑞问王班头,“你知道钟馗神像显圣的事吗?”
“太爷,淳安县没有不知道的,几年来,已经有六人被钟馗天师除去,个个都是有钱有势的财主,而且都是罪有应得,官府没有把柄,钟馗天师显圣,亲自除掉。要说这六件案子,咱们县没有人比我再了解这件事了,每次我都在现场检验。我还记得前几年,有个姓浦的财主,霸占了整个淳案的菜果市场,谁都得给他交税,市场上有一家四口,被逼的没了活路,结果全跳井了,那个惨啊。因为是自杀,再加上那员外的儿子在南京吏部当官,县里也没敢追究。结果惹怒了钟馗天师,施下无边法力,这浦员外在自己的果园中被毒蛇给咬了,一条五步蛇!最毒的蛇,足有扁担那么粗,一人来长。正咬在浦员外的大腿上,那被咬的地方血流极多,肿得整个粗了一圈,裤子都拽不下来,面色黑里透紫,大罗神仙也没招。您说怪不怪,就在浦员外的身体下压着一个钟馗天师的神像。对了,跟您刚才看的那个一模一样!偏就压在了浦员外的身下。”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的蛇呢?”海瑞问。
“不会,那果园没人进去过,那浦员外的几个手下始终在门外守着,只有浦员外自己进的园子,一袋烟的功夫就没了,前后左右的邻里也没发现有谁进去过。那定是钟馗天师喝令那蛇去咬的,大伙谁也不敢杀那条蛇,那可是钟馗天师派来的天兵,谁人敢杀。最后,我带了几个衙役,将那蛇装到袋子里送回山中了,送走那天,衙役们都跪拜很久。去年被砸死的李员外,以前曾当过工部的员外郞,致仕没几年,咱淳安县城东面的道观就是他指挥建的,偷工减料致使偏殿没盖好就塌了下来,砸死了十个工匠,反告这十个工匠偷梁换柱所致,这李员外有钱有势,最后一点责任也没有。结果有一天,这李员外好端端走在路上,立在一旁的大梁忽然倒了,正砸在李员外的脑袋上,李员外前后都有人,可单单只砸中李员外,脑瓜浆子都出来了,一个木钟馗就藏在他衣兜中,您说怪不怪?这是钟馗天师见他砸死别人,就令那大梁砸死他。还有前几年那个秦员外,天降神火单烧了他那所房子,整个人烧得跟得木炭似的,旁边泥胎钟馗天师神像也烧得漆黑,就站在秦员外的面前。那情景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海瑞心下称奇,自己从来不信鬼神,此时也不得不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忽见一匹马急速地从身旁掠过,海瑞心想:“在街上骑得这么快的马,撞到人可如何是好,应该在《禁约》中再加一条,县城内禁止骑快马。
待那匹马跑远了,才转身问王班头:“你相信钟馗天师杀人吗?”
“太爷,小的信。您看我这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钟馗呢!”说着从衣领中拽出挂件,是一个玉钟馗。“不仅是小的我,所有人都信,前面不远就是钟馗庙,今天是七月十二,再有三天就是鬼节,这两天怕是天师就要收人了,所以这几天祭拜的老百姓极多。”
“是吗?咱们看看去。”
淳安县内最热闹的地方,必然要算是钟馗庙了。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极虔诚的表情,那必是与几年来钟馗天师的多次显圣分不开。庙内外做小生意的也都聚集而来,好不热闹。
王班头虽然穿着便服,在淳安县里生活了几十年,还是衙门中的班头,很多人都认得。几个相熟的急忙上前打招呼,显得极是亲热。王班头知道海瑞不想显露身份,极力避让,怎奈那些不知趣的人如影随形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