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声,出去外面别乱说话,主家的事我们少管。”……
惋惜心怦怦跳得厉害,每上一个台阶,就像有只箭嗖地射向她,一阶一支箭,死不了却浑身发着抖。小腹处传来一阵阵疼,待上最后一个台阶后,走到游廊处血开始一滴一滴顺着腿肚子掉落在红色地砖上,一条血路拖曳着延到那房间门口,她立了一小会儿,还是敲了门,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江春芳在里面喊了句,“谁啊?什么事?”没有回应,林惋惜一直立在门口,脚底踩着血。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江春芳半张脸,她见门口站着林惋惜,先是短暂的一阵惊慌,随即很快露出一脸胜利似的笑,那得意的神情就像在告诉林惋惜,瞧见了吧,双林爱的是我。江春芳索性敞开了门,冲里面的人喊了声:“亲爱的,有人找你。”门打开那一刻,她看到江春芳全身仅用一条浴巾包裹着胸部以下的身子,里面杨双林敞着膀子坐在房间的床上。真是厚颜无耻,她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床上了。杨双林和魏郎中小声说着话。
魏郎中说:“过度劳累导致肾气亏损,气血两虚,怀孕本身就需要好好休息调养,又加上受了刺激,流太多血,孩子是保不住了。”
杨双林说:“我不知道她怀孕了,不然也不会让她去店里帮忙。”
魏郎中说:“我开些药,一会你去我药铺里拿药,小产也要调理好月子,头胎就坏了,怕以后会不好再怀上。”
魏郎中四十多岁,矮胖身材,戴着付黑圈眼镜,单看外表看不出他是个郎中,说话的时候总习惯性地用手去推推鼻梁上的镜架。如果不是戴着眼镜,看起来就是一付做生意人的模样。魏郎中像个老妈子一样嘴里详细地叮嘱双林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他是镇上有名的郎中,他媳妇是个接生婆,夫妻俩在镇上是非常受人尊敬的人。双林仔细地听着,闯下这大祸使他懊恼自责,又羞愧难当。要是能挽回孩子,让他冲魏郎中磕几个头都愿意。
送走完魏郎中,几个嫂子将双林围在房门口,小声地议论着。
大嫂说:“四弟,你们也太粗心了?弟妹都怀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三嫂说:“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这身子骨实在是弱,得好好补补。”二嫂说:“魏郎中怎么说的?无缘无故孩子怎么就没了?”
几个嫂子嘀嘀咕咕问了好些话,双林却成了闷葫芦一言不发了,这烂摊子该怎么收拾呢?哪里有心情回答几个嫂子的问话。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屋里。看到惋惜醒了,赶紧想上去看她,又怕她恼怒怪罪于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几个嫂子也跟着进来了。双林趁机跟几个嫂子说要去魏郎中那拿药,让嫂子们帮忙看着。
双林走在路上,心里盘算着一会要如何向媳妇解释呢?可解释有用吗?都已经让人捉奸在床了,应该是如何请罪吧?
拿药回来,刚进大门,双喜将他叫了过去。双林平时就不怎么待见双喜,这会儿可乖乖地在那侯着了。
双喜摆出一付长辈模样训他:“双林,你怎么回事?搞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哥俩平日里就互相不对付,双喜这回更是逮着机会得狠狠打压双林一番了,他继续说道:“你说你偷吃就偷吃吧,还不知道要擦干净那嘴,你倒是给我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说着还不忘拿手指指了几下双林。
方才双林背着惋惜回来的时候,是江春芳的女佣小花一路跟过来的,魏郎中也是小花去请的,她早把事情的大概粗略地讲给了王满治听,当然,其中隐瞒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双喜夫妻俩个是何等精明的人,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双林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句话算是默认了自己犯下的错,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双喜气得在那跳脚:“你看看你什么态度,一天到得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