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后,立即以商议后事为名召见司徒启及其党与,便如吕后杀韩信一般,诱其入内,秘密杀之,再灭其九族,广昭其罪名于天下,为无辜之臣平反昭雪,平天下人之怨!还有……还有霍羲桀,他若是没有反心那便好,咱们平战乱多的时候还要仰仗他,平了战乱以后,给他一个武官闲职也就罢了,此人鬼心眼太多,又手握重兵,轻而易举便可与朝廷抗衡左右天下局势。万不可为权臣,否则有朝一日定成司徒启一般的心腹大患。若……若他有反心……”他冷硬了声音,声声切切,“杀!绝不能留!”
昤安与贺则修均是敛声屏气,此刻也唯有诺诺言“是”,昤安把自己的脸埋在一片灰暗之中,似乎在这样的灰暗之中,自己的眼泪也变得灰扑扑的,饶是泪水挂了满脸也不会被瞧出来,她正兀自想着方才王珩的话,却听见王珩的声音骤然温柔了下来,再一听,却是在唤她的名字:“阿昤。”
她不敢怠慢,忙跪行两步,牢牢握住了王珩的手。只听王珩的声音一阵一阵卷进她的耳朵里:“阿昤,朕自知与你之间已无需多言……可饶是如此,朕还是要不放心地再拜托你一次,往后……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待我好好照顾妧儿,还有祈鸳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拜托你了。”
昤安此刻的声音浑然似从风里挤出来的一般,满是萧条和颤抖:“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用我的后半生来保护他们,哪怕粉身碎骨,也会护住他们一生安宁顺遂。”
王珩虚弱点头,却又将目光投向了贺则修,他微微喘几下,声音却顿时高起来不少:“爱卿!朕与你相识已久,算来也是难得一遇的知己良友,朕记得你说过‘清风自来,风月任走,吾心自立于天地之间,傲然灼灼,不染是非。’可朕还是……那样任性地将你拉扯了进来……你莫要怪朕!莫要怪朕!朕欠你的,欠你们的从容岁月,来世定会悉数报答,绝不亏欠半分!”
贺则修与昤安俱是惊诧感怀,只能久久俯首于地,任眼泪横流,只是不敢哭出声来。王珩又喘了一口气,接着道:“爱卿!朕平生在意之人不多,信任之人更是不多,朕今日,将大梁江山托付于你们,于你,朕只希望你效忠皇后,效忠新帝,凡事皆要与皇后商量,万万不可与她起了龃龉,要敬她、护她、助她,朕之所愿,唯有此一条,希望爱卿你千万答应朕!”
贺则修深深叩首,声音铮铮:“这些话陛下早已经对臣说了多次,臣字字谨记在心,绝不敢有负陛下所托!”
王珩顿住一瞬,铿锵发声:“你发誓给朕听,朕要听见你的誓,方能安心!”
贺则修郑重三拜,立指指天,字字锥心:“臣,贺则修,以满门性命和大梁历代先帝之名发誓,定当好好辅佐皇后与新帝,敬皇后、护皇后、助皇后,恪尽人臣之责,鞠躬尽瘁,至死方休,若违此誓,天地共诛,不得善终!”
“好好好!”王珩边说着,一边骤然瘫倒在床榻上,眼见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昤安大惊,正欲让刘苌去找孔真,却只觉王珩一把扯住了自己的衣袖,从喉间挤出几个单薄的字音:“祈鸳……祈鸳……”
昤安自然知道王珩此刻的心思,忙连连点头,口中宽慰道:“好,陛下先好好休息,我马上就派人去将祈鸳接过来,阿珩,你放心,我立刻让她来,你放心。”
王珩终于安心睡去,唯留屋中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刘苌边抹眼泪边对昤安道:“娘娘当真要接妤妃娘娘回来?这……妤妃娘娘身量已有七月,只怕打草惊蛇啊!”
昤安直起身来,清清嗓子,眼中沉痛尽掩:“我何曾不知道?只是陛下为我们筹谋至此,我若是连这一点点心愿都满足不了他,那还有什么颜面再见祈鸳母子?”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