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儿骨气吗?”
菅原慧生也不生气,回答说:“我小时候饿极了还会翻墙去庄官的家里偷东西吃,自然没有骨气这种东西。”
贵族出身,从小过得顺风顺水的安倍晴明哑口无言。
向来被众人爱护、追捧的他,如今学到了新的一课——只有厚脸皮的人,才能打败另一个厚脸皮。
菅原慧生,原来是这种人啊。和平安京里那些口心不一的家伙们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安倍晴明心里想着,举起手中的竹筒,晃了晃。
“要不要一起来喝一口?”
“谢过安倍大人,但我实在不会喝酒。”
这是真话。
别说安倍晴明手中竹筒里高档的澄酒了,就是乡下人自己酿的绿油油没点酒味的东西,菅原慧生也是一口就倒。
小时候第一次喝下去,家里人还以为他乱吃东西中毒要死了。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等到送到祖爷爷那里急救的时候,他也酒醒了。
那次让他两只手心都被打肿的乌龙事件告诉他,酒这种东西,真心,一滴都不能沾。
安倍晴明皱皱眉,又说:“那这样吧,我也不勉强你了——柿饼要不要?”
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被安倍晴明施舍一样的态度惹怒了。但是菅原慧生只思考了一瞬间,就伸手接过安倍晴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已经压变形的柿饼,没有丝毫嫌弃。
“多谢安倍大人。”
“如果你真心想谢我的话,就让我也来烤烤火呗。”
“您请。”
等半空中的贺茂保宪用上术式,好不容易揪着不听话的鸟形咒灵落地,发现火堆旁边简直是一派神奇景象。
他担心会大打出手的两个人,一个在喝酒,一个在吃柿饼,十分和谐,其乐融融。
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说来,最近这几十年咒灵变得越来越多了。忠行大人不止提过一次,说他还是学徒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咒灵。菅原君,天元大人的结界该不会……用旧了吧?”
菅原慧生抬眼看了一眼安倍晴明。
“令师也这么说过?”
“是真的哦,我骗你干什么。天元大人她也知道?”
“她也提过近些年咒灵变多的事情。她的结界不可能把所有咒灵都消除,毕竟所有抽出的咒力都有去向,注入每个结界内的咒术师身上,但每个人不能承受太多——若是咒术师的人数能比现在多几十倍,咒灵应当会大幅减少。可若是非术士产生的咒力突然增多,天元大人也无能为力。”菅原慧生思索片刻,“六年前的平将门之乱,去年的天庆之乱,所波及之地甚广。再加上去年春天,今年秋天,两场大疫。咒灵增多也不奇怪。”
他没有说,如果天元愿意,可以用抽取的咒力去催生新的咒术师。
但是她不想这样草率地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于是她只把咒力用于强化每一个已经背负上诅咒的咒术师,让他们变得更强。
尽管这样效率低下。
他也没有说,自一百多年前外戚藤原氏的摄关体制开始后,贵族们几乎是穷奢极欲,整日宴饮,醉生梦死。卖官鬻爵更是屡见不鲜。民间甚至有“跌个跟斗也要抓把土”的说法,讽刺的就是攀附上藤原氏,四处搜刮民财的国司官——正是这些人对平民的压榨才导致了咒灵的增多。
因为,安倍晴明严格意义上,就是藤原氏的人。
是导致底层人们生活困苦的贵族的走狗。
从一开始,菅原慧生就不想和安倍晴明这种人扯上关系。
“瘟疫啊……这种天灾咱们就管不了了,我只是个小小的阴阳师,顶多占卜一下什么时候能结束。”安倍晴明笑笑,“哈哈,还是有一点点好处。毕竟,咒灵越强,我就越强啊。哎?师兄,你刚才去哪儿了?”
贺茂保宪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