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断了。” 李张氏依旧猛点着头,哭着,笑着,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怕自己说了什么,会冲撞了韩佑。 “你夫君是军伍,我爹也是军伍,我们韩家大部分人都是军伍,欺负了你,就等于欺负了军伍,等于欺负了韩家,我们给你做主是应该的。” 李张氏还是点着头,只是点了一会,又猛摇着头,不知该如何表达,双膝再次跪在地上,重重磕着头。 王海再次将李张氏扶了起来,韩佑笑道:“这是京兆府应该做的事,和街坊们说,以后若是谁再欺负你们就来京兆府,找我韩家父子二人,我们给你做…” 话未说完,韩佑的笑容有些僵硬,说不下去了。 被搀扶住的李张氏又突然跑开了,像个疯子一样,跑的飞快,跌跌撞撞,泪水掉在泥泞的地上。 韩佑不明所以,与王海面面相觑。 远处传来的大呼小叫之声,不出片刻,数十个人影都跑了出来,男女老少都有。 乱糟糟的一群人,不少妇孺老人,看都看未看清楚就争先恐后的跪在了泥地里,什么都不说,只是磕头。 这就是百姓,其中不少人并非李张氏的亲族,之所以跑出来磕头,只是想让韩佑知道,他们百姓,是懂的感恩的。 现在磕了,只希望有朝一日好官能给他们做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早晚会有一日蒙受冤屈。 韩佑没有去搀扶任何一个人,扶不过来,只是面无表情的那么看着。 王海也没扶,让开半个身子,低着头。 足足过了许久,韩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就开始跑,越跑越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怕自己留下承诺,留下如同屁一样的承诺。 他怕百姓们记住他的模样,倘若真有一日受了委屈,却会想起他,以为他会为百姓们做主。 韩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无法做出承诺,害怕让百姓记住自己的模样。 他更痛恨京中的官员,那些官员,究竟是如何大言不惭的对百姓们说他们会为民做主? 足足跑了好久好久,跑出了南市,险些撞在一辆马车上,靠着一棵苍天古树,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海追了过来,望着韩佑狼狈不堪的模样,欲言又止。 直到韩佑喘匀了气,王海轻声道:“少爷,咱真的要走吗?” “不走。”韩佑突然笑了,笑的如释重负:“不走了。” “那刚刚为什么您…” “因为我想吹牛B,和百姓们吹牛B,吹了,以后做不到会被耻笑的。” 说完后,韩佑笑的更大声了。 “走,回府,和老爹好好说说,以后,就扎根京…” 话未说完,一个陌生年轻人走了过来,抱了抱拳,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韩公子,我家二爷想与您喝两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