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异国他乡,身在囚笼,可那又如何,他们真的重逢了。
虽然,陈慕山还是那副呲牙咧嘴的样子,还是那又怂又勇的脾气,还是用最恨的语气,对易秋说着最软的话。
“从小到大,你总是干这种事情,给留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就走了,做个侠吧,去治病吧。做完侠了,治好病了,然后呢?然后我干什么去。”
“……”
“然后你就完全不管我以后怎么办是吧?你觉得你自己这样很酷是不是?”
“对啊。”
易秋直白地回答,“我就是想做这样的人,我来去自由,我生死由己。”
她看了陈慕山一眼,“酷吧。”
“那我呢。”
陈慕山的语气变了,“我呢?”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不再出声,用沉默索要易秋的回应,真的很厉害,易秋不得不侧过头,认真地看向他。
房间里只有一个灯泡亮着,他刚好就跪坐在这道光源下面,耷拉着头,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可怜。
也许他还是装的。
易秋如是想。
卖惨卖得如火纯青,只为要她一句温柔的话,可怎么办呢,她至今绷着脆弱的神经,不肯向这个男人“屈服”。
“喂。”
她压低声音喊陈慕山。
陈慕山别过了头,看向一边。
“陈慕山。”
她不得不叫他的名字,谁知他也怼了回来,“别叫我。”
“过来。”
果然,指令性的词汇总是能精准引起他的条件反射。
易秋的话音刚落,陈慕山就已经蹭到了易秋身前。
“坐侧边。”
“行。”
陈慕山挪到易秋的侧面,刚一坐定,一张温热的脸就贴到了他的肩膀上,陈慕山一怔,背脊猛地僵直。
“靠会儿。”
“靠吧。”
她果然闭着眼睛,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儿。
“易秋,这两年你还好吗。”
“杨于波死了以后我就挺好的。”
“他怎么死的,”
“中了一枪。”
“哦。”
“我真的成孤儿了。”
陈慕山低下头,“那你以后是想结婚呢,还是想一个人过。”
易秋笑了笑,“明天早上我就死了吧。杨于波死后,我用杨氏仅剩的资产,帮助政府军和这里的宗教组织谈判,让他们释放中国的人质,现在……”
她仰起脸来,看了看头顶的灯泡,“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我觉得我把我该还的都还了。”
陈慕山看着头顶的灯泡,“我脑子不好,我不懂你的执念。”
“嗯,因为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只快乐的小狗。”
“对哈。”
陈慕山自嘲一笑,重复道:“我一直都是一只,快乐的小狗。”
“陈慕山。”
“说。”
“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我也没有机会见识过。如果我死了,你一个人会有办法离开这里吧。”
“有。”
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易秋的侧脸,“但我不想走。”
“我说了,别要死要活得赖着我。”
陈慕山环顾这间暗室,“关你的这个地方,也曾经关过我,很不幸,我在这里被扒了个精光……”
“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嘴瓢了。”
“没有。”
易秋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神奇,这么惨的事,你还可以打着哈哈跟我说。”
“习惯了。”
陈慕山放低自己的肩膀,让易秋靠得更舒适一些,“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间暗室,这座别墅,我比你更熟悉,而我在边境线上来回这么久,就是盼着有一天,我能带着你,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