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提醒他:“抱元守一,凝神聚气!”
江文德连忙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去除杂念,身形果然稳定下来。
施慈也顺手给他画了张稳定神魂的符咒:“梦妖无处不在,一旦放松警惕,它就会趁虚而入。江大人,切记不可贪恋梦中虚假!”
江文德苦笑着点点头:“我知晓了,多谢二位提醒。”
经此一遭,三人不敢大意,一路小心谨慎行至后院,这才看到十八岁的江鸿趴在二十六岁的江夫人膝上,神情孺慕。
江夫人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正一字一句读给他听。
母子相处的温馨一幕,不仅没有叫三人觉得感动,反而格外警惕。
就连江文德也没有被迷惑。
实在是“江夫人”身上属于梦妖的气息太过浓郁,浓郁到哪怕江文德都能感受到不适。
江鸿察觉到几人的到来,抬眼一看,正对上江文德的视线。
他顿时脸色一变,朝“江夫人”愤愤道:“娘!老头子变心了!你可千万别理他!”
江文德脸色一黑:“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江鸿冷哼一声:“我都看到你和那位姑娘拉拉扯扯,这么大年纪了娶个比你儿子还要小的续弦,真是不害臊!”
哪怕知道眼前的“江夫人”有问题,江文德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我什么时候和人姑娘拉拉扯扯?你再胡说,小心我动用家法!”
江鸿眼眶一红,朝“江夫人”控诉道:“果然有后娘就有后爹,娘!爹都要对我用家法了!”
施慈和冯国安站在旁边憋笑,本来以为这对父子相处气氛会很沉重,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幕。
江文德差点被他儿子气得跳脚:“臭小子!你抬头看清楚了,她哪里是你娘!”
江鸿不信:“你莫要说这些鬼话来哄我,你想娶续弦是你的事,大不了我陪着娘!”
“江夫人”神色温和,朝江鸿道:“鸿儿,你先回去,娘和你爹有要事商议。”
江鸿十分听话,瞪了一眼江文德,转身就走。
“江夫人”施施然起身,理了理水袖:“夫君带两位修行之人来见妾身,是何意?莫非夫君不愿妾身留在你身边?”
江文德被她喊得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不要用我夫人的脸跟我讲话!你是什么妖怪我们都心知肚明,何必再作假惺惺的模样!”
显然他连虚与委蛇也不愿意了。
江文德实在受不了有人用江夫人的脸跟他讲话,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谁都知道他和江夫人感情深厚,用这张脸假惺惺喊他“夫君”,他怎么能不当做是挑衅呢?
梦妖也不再遮掩,化作一团雾的模样,不辨男女的声音从雾里面传出来:“江文德,我素来敬重你,要不是你有东西护着,我早就进入你的梦境。”
施慈上前一步,将江文德挡在身后:“你意欲何为?”
梦妖化作的雾气绕着施慈转了两圈:“这位道友肩上的鸟儿,可是很不同寻常啊。”
施慈面色一沉:“不必顾左而言他!你是故意让更多人陷入梦境,如今你能随意幻化成其他人的模样,想必安绥县已经沦陷了吧?”
江文德和冯国安心头一紧。
梦妖落在方才的座椅上,化作一位身着薄纱的貌美女子,倚在扶手上:“道长何必这么凶,世间妖魔横行,我这梦里无忧无虑,留在梦里不好吗?”
施慈皱起眉头:“假的始终是假的,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虚幻之中。”
梦妖轻笑一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尖缭绕的雾气中映射出各式各样的人生:“人世间太苦了。有的人在底层苦苦挣扎只为了几两碎银,但最大的得利者永远是身居高位之人。”
“有的人命如草芥,哪怕是拼尽一切只想要一个公道,也抵不过有权有势者轻飘飘的一句话。”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