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笑了好一阵子,方才慢慢停歇下来,他用一块纯白面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花子,笑骂:“怪不得去病儿自从回到长安后,便整日提着一把宝剑,就算是在前殿轮值之时,也不忘练习拔剑动作,看看,都是让杨川小贼给糊弄的啊。” 崔九没吭声,默默退到一根廊柱边靠着,缓缓闭上眼,似乎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刘彻往绣榻上一躺,使劲搓揉着额头、眉心,有些疲惫的问道:“崔九,你说皇后让董仲舒担纲太子太傅,对还是不对?” 崔九冷冷反问:“哪位皇后?” 对崔九老贼的冷嘲热讽,刘彻似乎早已习惯,故而,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自然是卫子夫啊,她昨日来见朕,说想给太子寻访一位德高望重、品行端雅的大读书人充当老师,这话里话外的,说的可不就是董仲舒? 你看这事弄的,董仲舒是朕的老师,虽然明面上尚未敕封人家,可实际上,谁都知晓董仲舒乃是大汉帝师,本该位列三公,官拜太傅的,如今再让人家去东宫当什么太子太傅,可不就成笑话了?” 崔九缓缓睁开眼,很认真的问道:“陛下一直压着,不让董仲舒位列三公,因为他的天人感应?” 刘彻点头:“作为一名老师,董仲舒无疑是咱大汉最好的老师,人品学问眼界,鲜有旁人能够企及,他提出的大一统思路也是对的……” “只不过。” “他所说的那个什么狗屁天人感应,简直便如杨川小贼所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神棍好吧?” “董仲舒老贼!” “杨川小贼……对了大长门,满月儿……不对,阿娇最近在瞎折腾什么呢?天府人间那是什么地方,她怎么能跟着二姐瞎胡闹!” 崔九从袖中摸出一卷丝帛之物,走上前去,双手递上:“这是阿娇皇后最近一段时日的情形,请陛下过目。” 刘彻接过那一卷丝帛之物,打开后,只看得几眼就重新卷起来,随手往案几上一丢,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几年来,阿娇的脾气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要强,你说你一个皇后…… 罢了,不说这个了。” 刘彻揉着眉心,响亮打了一个哈欠,突然问一句:“曹襄去朔方城问计杨川,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让人问问,他如今到什么地方了。” 崔九面无表情的说道:“平阳侯曹襄在去往朔方城的路上,偶感风寒,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听说已经卧床好几天了。” 刘彻吃了一惊,愕然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提早告诉朕?” “曹襄病得重不重?” “要不,派几名御医过去,对了,记得多带着好药材,朔方郡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想要几味药材估计都很困难……” 然后,刘彻的话语慢慢低沉下来。 最终,没声儿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说话时,崔九老贼竟然半眯着双目,似笑非笑的瞅着他这位皇帝发笑,让他登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刘彻登时便反应过来了:“好小子,连朕都敢骗?” “让曹襄装病,是不是杨川的主意?” 崔九点头:“陛下让曹襄去朔方郡找杨川,本就存了让杨川帮着筹备钱粮的事情,那两个哈怂一个比一个鬼机灵,这种时候,桑弘羊坟头上的草还没长出来呢,你说说,他们敢露头?” 刘彻没好气的骂一句脏话,恨声道:“真是两个废物,朕不过就是想借机试试他们几个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