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虚惊一场。 他“噌”地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出卧室,想从窗口离开,犹豫着又折返回去。 浴室门紧闭,一个半透明的影子突然从下方的磨砂玻璃钻了进来。 连译闭着眼:“出去。” “……哦。” 南灯又默默穿过玻璃离开。 热水浸泡着连译全身,稍稍冲淡仿佛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冷意。等他换上衣服出来,南灯果然还在门口等待。 连译往前走一步,他就后退一步,又不肯直接逃走。 他在走廊停住,发梢往下滴着水,声音又低又轻:“怕我?” 南灯执着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是天师?” “不是。” “那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连译沉默,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假话来谎哄骗一只鬼。 “你放在门口的东西,”他回答着,迈步朝南灯靠近,“我都收下了。” 南灯微微睁大双眼,神色间有明显的惊讶,也不再那么警惕和害怕。 连译用了“都”这个字,证明他不止捡了一次。 收下他的东西,就能看见他了吗? 这是南灯的认知盲区,仔细琢磨好像也能解释。 而且连译如果是天师,肯定会立刻把他抓起来。 南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在衣兜里摸索。 “在找这个?”连译再次往前半步,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羽毛。 南灯看见羽毛,点头“嗯”了声。 他是打算放在门口的,可能翻窗进来时太匆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被连译捡到了。 这下他更加放松了些,信了连译的话。 “我……我不会吃你的,”南灯这话说的有点心虚,毕竟他确实想咬一口连译,还尝试过不止一次,“你不要让天师来抓我……” 连译没有拆穿,说了声“不会”,侧身回卧室。 南灯紧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连译在床边坐下,南灯捞出衣兜里的兔子头:“这是我的宠物,它叫小兔,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几天,它在这里不小心吃掉了几只纸做的小人,那是你养的吗?” 连译答应不让天师抓他,也不害怕或是厌恶他这只鬼,南灯顿时对他生出极大的好感。 于是他对小纸人被兔子头吃掉的事更加惭愧,想主动道个歉什么的。 连译头也不抬:“无妨。” 这两个字单听着冷冰冰的,南灯看不见他的表情,干脆蹲在他身边,小声道:“你千万不要生气。” 他手里捧着兔子头,忐忑地望着连译。 兔子头呼呼大睡,闭着眼一动不动。 连译微抬起眼看向南灯,突然问:“想留下来?” 南灯张了张口,支支吾吾:“可以吗?” 他是有这个念头,眼神露出期盼之意。 连译弯下腰,俯身凑近:“为什么?” “我不敢出去,”南灯眼巴巴看他,“我就住一晚,一定不会打扰你的。” 不知道追他的那几只鬼还在不在外面,要是被发现,他没有把握能第二次顺利逃走,最好先藏一藏。 南灯努力想了想,又说:“你晚上不想睡觉的话,我还可以陪着你,陪你……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