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到虔诚之人的头顶。也正因着他们的坚守,瓦洛迪雅的瘟疫蔓延并不像其他不信神的城市那样迅猛。
可如果教义为真,为什么瓦洛迪雅的主教本人却会染上疾病?
一句呼之欲出的话在神父心中颤抖着。难道这意味着主教不够虔诚?
“我看到你在害怕,孩子。”主教反而笑了:“信仰使我们不受魔鬼的侵害,但凡人终有这么一天。我必须要承认,瘟疫很可怕,昨夜我在床上因疼痛辗转反侧,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怕得偷偷流泪。但我很快便想明白了,这不正是主对我的考验么!”
主教说这话时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从他体内迸发出了仅剩的力量。
“我使你踏上重重长路,因我知晓你必将其穷尽。”他甚至顶着积攒的劲儿坐了起来,抬头向窗外那只饱满圣洁的银月肃穆地祈祷。“这是我被主迎入天堂前必经的一关,孩子,为此我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觉得煎熬,反而喜悦异常呢。”
与昂首的主教不同,年轻的神父心悦诚服地垂着头,因此他没能看见主教骤变的神色。
“那些是什么人?”
神父走上前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也看见了篝火旁欢聚的市民们。身着奇装异服的异教徒正在分发食物,一个小丑头上顶着一块鲜艳的红布扮演着斗牛士与牛的交锋,他迅猛而优美地跳跃着做出格斗的架势,明明只有双手双脚,却仿佛是在飞舞一般。
主教凝眉沉思的期间神父已差人去打听清楚了情况,回报来的消息让他颇有些不悦。一场故意为之的闹剧,一个不疼不痒的挑衅,像扰人却不值得动用刀枪的蚊子。他刚要开口,主教却直直盯着他的双眼。
“我现在担心的只有你,我的孩子。”主教轻拍他的肩膀:“我回归天国后,会由你来暂时引领整个瓦洛迪雅,至少在圣父指派的新任主教到达前都只有你。你有这个信心守护好她的洁净,使我们的民众不被邪恶诱惑吗?”
年轻的神父惊愕地睁大了眼。这是个天降的惊喜,历史上可有不少暂代主教直接成了正式的主教,他被幸运砸得一时语塞:“我……”
“假如你有百分之一的不确定,那就让我来给你个建议吧。”主教指着窗外说:“你上任的第一件事便要清理异教徒,那些,以及所有在城中居住的不信神的人。不要犹豫,别让任何枝蔓横生,我们决不能让瓦洛迪雅再次落入异教徒的手中。”
异教徒的特调饮料成功让凑热闹的市民想起时间已经太晚了。他们纷纷挥别新结交的朋友,带着微微发热的心与饱足的肠胃回家去,很快篝火只余灰烬。
赶车人一铲子切在残留着余温的碳灰上,将它略微翻动均匀。至少这次里面这位受火刑的可怜人拥有了暖和点的居所,而且没人会再刨出他的尸骨了。
她做完这一切后拍打双手,想着瑟卫兰人们的习惯是将马车围起来露宿,不知道那三位搭便车的同伴喜不喜欢这样,不然他们就得单独找个旅馆了。但巧合地,她发现还有一个人同时也在寻找他们。
那是个矮瘦的孩子,用头巾将连蒙得严严实实,行迹可疑地到处打量,瞧见谭真的身影后他大喊一声,确定引来银术士的注意后原地放下一张信纸,头也不回地跑了。
赶车人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谭真眯起眼看了看那个背影:“……那应该是丽莲娜的孩子。”
于是他们一起捡起信纸读了上面的字。
【有人要杀了你们,爸爸在教堂当值的朋友说的。逃走吧,今晚就逃!】
看来丽莲娜要送他去当学徒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已经学会读写了。虽然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有不少焦急导致的错漏,但它还是让谭真和赶车人一下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都有着明辨是非的警醒。
他们没有片刻犹豫,立即喊醒了不明就里的同伴,露营棚经过简单地拆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