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没有即刻上前, 先是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现场。这想必又是另一座玩具盒赛场,比起儿童乐园来倒是不大,干干净净一座宽敞平台, 外面是空旷虚假的蓝天, 平台中心站了不少人,加上7号自己, 一共24名选手。
二十几道视线中此刻绝大部分都落在他身上,他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主持人安的未必是好心,他乘坐热气球下来的出场方式实在太过显眼,比赛尚未开始就先给他树立起一个有别于众人的靶子,此刻一眼扫过去接收到的信号简直是套人类情绪百科全书,除了上一局打过交道的几位熟面孔之外, 余下的无不警惕戒备。
僵化的气氛中只有扎着发带的8号泰然自若地走上来和他搭话,领着他到已经形成的阵营中去:“这几个应该是和我们一起的,你看……”她指指自己身上的红色纽扣,又对那四人说:“这就是我说的上一轮的队友, 特别厉害。”
她以为这样一句开场白已经足够让交流继续下去,但事情却没有顺理成章地发展, 四人组中在短时间内获得领导权的那个男人只是抱臂站在那里, 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倒是看不出来。”
她发现自己想得有点简单了,夹在对视的两人中间左瞧瞧右瞧瞧,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找补。
“只是碰巧遇上比较擅长的规则而已。”7号淡淡道:“这局还不一定是什么赛制呢。”言外之意, 在未知局面下提前拉好队友肯定更占优势。
身穿夸张夹克外套的男人扬眉:“噢?我看你刚才和那个蜈蚣精主持人聊得还挺投缘,你也不清楚赛制?”意思是, 大家都没有记忆,我怎么能仅凭一个纽扣确定你是自己人?万一你是主持人安插进来搅浑水的卧底怎么办?
“那家伙和赛场上不太一样,挺好说话的。”我亲身经历过选手的待遇, 绝对不是游乐园的卧底,而且我从主持人那里套出了一点内幕,想知道的话就乖乖过来。
夹克男短促地嘶了一声:“换了我可不想跟他聊得有来有回,你还真不简单。”你还是很危险,你在所有选手中太特殊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险。
“开场十几秒首杀的那个人是你吗?”7号问。
夹克男似乎愣了一下,没正面回答。
“上场我使用了这个纽扣,它给我复制了一个改变生物年龄的技能,即使是弱化版也很强,然后我意识到每个赛场的选手平均实力很可能不同,拥有这张卡牌的人应该处在更凶险的环境中,这样才能保证所谓比赛的看点。”7号继续道:“所以首杀的人是你吗?”
“首杀是谁我不知道。”
四人中一个皮肤干瘪表情发苦的男人突然开口:“但你复制到的那张牌应该是我的。”
【有点陈旧的思念】——7号试图将那张卡上朴实感性的描述说明和面前这张脸对上号,真是既贴切又古怪。
夹克男虽仍然没有回答7号那个问题,但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最终定格在已经超过礼仪范畴的热情,不需要进医院就能知道他那两排牙齿长得都很整齐。
“把我们扔在这儿聊半天,那个狗娘养的主持人怎么还不公布下一轮规则?”
他自说自话地抱怨着伸过胳膊想要勾住7号的肩膀,好像刚才一段尖锐的交锋试探从不存在一样。但7号习惯性地微微一侧身避让开了,这早有预判般的反应让夹克男放声大笑起来。
这就算是暂时达成统一意见了。7号趁机打量一下余下的那两人,她们好像已经默认夹克男替她们表达立场,其中一个头上长角的小卷毛靠在场地角落一直半梦半醒地打瞌睡,另一位红发女性则脸上写满了“我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任何未经请示靠近我五米范围的人类都将被我暗杀”。
但在7号看来她有点用力过猛了,真正把屠戮生命当做日常工作的人反而不会把危险挂在脸上。
这时,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