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马先生课余时间又给你们讲书了？” “今儿讲的是鬼推磨。”豆豆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但因怕吵醒父亲，还是把音调压得很低，有模有样地说：“话说俗谚道‘有钱使得鬼推磨’却为何说这句话？盖言凭你做不来的事，有了银子便做得来了，故叫做‘鬼推磨’。” “东京有个张待诏，本是痴呆汉子，心上不十分爱钱，日逐发积起来，叫做张百万。”这个故事马先生在我上学时，也已讲过数次：“邻家有个李博士，生来乖巧灵力，东手来西手就去了。因见张待诏这样痴呆偏有钱用，自家这样聪明偏没钱用，遂郁病身亡，将钱神告在包公案下。” 豆豆听得津津有味儿，嘻嘻笑了下：“包公判案请来钱神，问即使钱神又为何有偏向？钱神道，这不是钱神的偏向，正是钱神的公道。听闻此言，包公言，怎见得公道？财神言，钱财本是活的，能助人为善，亦能助人为恶。骄人、做人、谋人、害人，这都是伶俐人做出的事儿。张待诏省用，我就与他百万，见李博士奸猾，我就一文不与，就是给他百万也不够他几日用。” “你只听一遍就全记了下来？”见豆豆能够接着讲述，我有些惊奇 “我反复磨了马先生，他就一遍一遍讲与我听。他还说，我跟当年的你一样磨人。”豆豆说完一脸认真：“这世上真有钱神？” “当然，我今天就听说了一个。”我夹起一口咸菜，咬了口馒头说：“不过他是用钱为了恶，要包公在世，定要用上狗头铡，铡了他脑袋。” “世人都是痴的，钱财不是求得来的，你若不该得的钱，虽然千方百计求来到手，一朝就抛去了。”豆豆微皱了眉头：“其实我不太理解意思，只是喜欢听马先生讲的包公断案。赵钱儿也喜欢听。” “现在你不需要懂，等长大了自然会懂得。”我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然后拿出怀表看了眼，然后说：“兜兜又出去玩了？” “晚上吃完饭就跑了，白天时我带它去学堂了，同学都很喜欢它。”豆豆一副愁容地说：“不过马先生说兜兜的寿命跟人不一样，也就能活十几年，这样一想的话，我又不太想马上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