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都是外婆带我的。她给我讲故事、说谜语,买桃酥给我吃,抱着我哄着我,和我一起唱歌,我们睡在一张小小的竹床上蹬空中自行车。” “真好。”陈樾说。 “是呀,真好。”宋小芒笑着,“可惜她在我八岁那年去世了。” 陈樾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都不必过于悲伤。”宋小芒反倒劝慰起来:“实在无力改变的事实我们就要给它想一个美丽的借口,或许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开心呢?”又或许他们重生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了呢?宋小芒呆呆地想着。 陈樾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他说道:“这只是个猜想,如果他们过得不开心呢?” “不,他们肯定很开心。否则他们怎么舍得离开深爱的我们呢?” 这是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逻辑,大约称之为强词夺理。 宋小芒知道,陈樾也知道。但是陈樾还是附和她说道:“对哦。” 这不叫自欺欺人,这叫与残酷的现实和平共处。 他们并排走下楼梯,看到铁网围住的操场,朱红色的跑道,深绿与浅绿相间的草坪,主席台上已铺好红布,摆好名牌。 时断时续的欢迎进行曲从音响里传出。 “喂!喂!好,声音再调大一点,喂!喂!好,就这样,可以。” 工作人员拿着话筒正在调试设备。 宋小芒对陈樾说:“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珍爱生命,死后的世界过于神秘,全部都是未知,要是听不到这首欢迎进行曲就太可惜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首曲子其实很好听,而我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又会把它和运动员进行曲搞混,我两支曲子不会哼。” 许多年以后,陈樾谈及生死概念的时候,脑海里仍然会浮现出那个十二岁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她煞有其事地说:“我两支曲子都不会哼。” 宋小芒和陈樾爬上操场周围的观众席,走到主席台前,向工作人员汇报了来意,然后乖乖地听从安排坐在旁边等待。 “我念到你们的名字就上来坐这个位置,然后开始演讲。知道了吗?”年轻男老师再三嘱咐,汗珠涔涔。 “知道了。” “你们趁现在把演讲稿念熟一点。” 于是宋小芒和陈樾开始埋头念自己的演讲稿。 三点半左右,已陆陆续续有班级往操场走,大家搬着板凳,是为了给家长坐,而自己将会坐在旁边的草坪上。 大会进行得很顺利,校长、年级主任依次讲话,鸡汤满满,运动员进行曲和欢迎进行曲交替播放,宋小芒和陈樾按照流程上去汇报完毕就可以返回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 分别之际,宋小芒突然想起来问陈樾在哪个班级,陈樾说:“13班。” “哦哦,我在——” 话音未落,陈樾便说道:“3班。” 被人抢先说去,“3”字堵在宋小芒嗓子眼里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于是她变换了口型笑道:“你怎么知道?” 陈樾似是苦笑:“开学那天我在布告栏上看到的。” “那真是太有缘啦,那么多人能一下子看到我的名字。” 陈樾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那我们回班级吧。” “嗯。”陈樾点了点头,和宋小芒分成两个方向。他走得很慢,回过头看到宋小芒像个小兔子似的横穿过跑道,跳跃的影子都灵动起来。附近的同学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