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樾话一出，剩下的男生开始附和：“对啊，你就道个歉吧，马上都要下课了，球还打不打了？” 吴亮急得汗都冒出来了，终于咬牙切齿憋了句“对不起”。 宋小芒听到这话，终于放下脚，弯腰拿起篮球，然后把篮球塞到他怀里，“没事，我只是想说，该道歉的时候不要当缩头乌龟。”说完笑了笑，然后转身而去。 男生们拍拍吴亮的肩膀：“别想了，继续打球吧。” 那吴亮抱着篮球，却突然抬起一只手捂着眼睛，声音十分委屈委屈：“你们都说我！” “嗨呀，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算什么，走打球！”周围的男生开始安慰他。吴亮放下手，抬头仰望天空——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 许秋雨抓着宋小芒手臂说：“小芒，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吴亮给别人道歉！你看，他不会是哭了吧……” 宋小芒好奇地看过去，看到了吴亮抬头仰望天空的一幕，呃……怎么感觉自己在欺负他？ 这小子大概是家里给惯的，在自己这里吃瘪估计是第一次吧。 万事开头难嘛，现在姐姐好好教育教育你，做人不能没有教养，不能没有礼貌，一个蛮横无理的臭小子，怕是嫌未来社会的毒打还不够多哦。 宋小芒一边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凶残了，一边给自己刚刚的行为找理由。嗯，有些人，不能惯着。 “哎呀，给女孩子道歉不丢人！”陈樾苦口婆心地劝，吴亮这才慢慢地往篮球场地移动。 陈樾望向不远的器材处，那个短发过耳的女孩子坐在双杠上，和别人聊天，只留给他一个瘦削的背影。 真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下课前五分钟，体育老师将大家集合起来，说了“同学们再见”，同学们则说了“老师再见”，然后回班整理东西，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下课铃声也响了。 接在下课铃声之后的，是《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宋小芒背着数学作业出了教室，跟大家一起汇集到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排队。排成四列，每队的第一名同学是小队长，人手一个黄色的三角形小旗子，小旗子上印着班级。孙奕仍然站在前面整队，然后借了小队长的小旗子下来一排排整。 宋小芒想起来放学回家的规矩了。 从一年级（1）班开始出校门，依次是（2）班（3）班……二年级……三年级……他们六年级最后出校门。校门口有老师拿本子记录，评价哪班走得整齐、哪班“一二三四”喊得响亮，哪班走得乱，哪班口号喊得有气无力…… 除了校门口有检查的，东西两个方向五百米处还有学生会站岗检查……层层把关，比检查猪肉是不是有病还严格，扣了分班主任又要黑脸了。 宋小芒长叹一口气，做小学生也太麻烦了…… 等了十来分钟终于轮到他们班级往校门口走了，广播已经放了好几首儿歌了，什么《闪闪红星》《小螺号》《歌声与微笑》《歌唱二小放牛郎》…… 又红又专，宋小芒听得还挺起劲儿。 走到评分老师旁边时，一定要嗓子扯起来喊“一二三四”，不过作为刚迈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声音再怎么洪亮也比不得一二三年级的未发育小朋友。 队伍出了校门自动分成两队，分别往东、西两个方向。宋小芒站在西边的队伍里，过了检查评分的地点，队伍自动解散。 许秋雨和宋小芒道了别，掉头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宋小芒拉着她问：“你回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