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心疼,他一向告诉将士们上战场杀敌要奋勇向前,但保护自己也是头等大事,若是被敌军伤一分损一毫,那便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同样是对圣天的不负责任。
新入军中的女子开始的时候受伤颇多,她们一个个身形娇小,纤纤玉手为了拉弓搭箭,磨出的水泡数不胜数,娇小的身形为了拿得起枪,日日苦练,在军中,他所看到受伤的女子多了去了。
今日他看到沈娇娇受伤的手,有掐痕的脸颊和无神麻木的双目,莫名的心中一顿。
“你给的药方中的药,与沈娇娇的病情又有多大的关系呢?”周逢轻嗤一声,将药方捏成一团皱巴巴的纸,冷笑,“药性相反的药放在一起,药斗编排凌乱无序,给她拿的药,分明是面粉所制。”
他越说声音越沉,眯着眸子看向这药铺的大夫:“到底是妙手回春治百病,还是心思歹毒害众人呢?”
周逢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让正准备辩驳的老者没了话,只得呆愣愣的站在对面,半响才缓过来,立刻便凶神恶煞。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倚老卖老:“我行医多年,怎会对做这种事情?你……你莫要信口雌黄!”
周逢站在沈娇娇身后,他的手缓缓放在沈娇娇的肩膀上,很明显的感觉到她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缓缓放松了肌肉,整个人的神经也不再紧绷。
“你行医多年?”周逢冷冷一笑,眸底浮一层危险,“我在圣都生活多年,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个药铺,这匾额是新烫的漆,字也龙飞凤舞,绝非俗物,只怕是请人专门写的吧?让我猜猜是哪位大人为你提的字……”
老者听到这,吓的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周逢磕头不止,连连跪地求饶。
“我只是小本生意,哪里有什么大人为我提字?”老者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让人看得好不可怜,“但我绝没想过要坑害夫人,我开的药方确实是有治病的效果。”
周逢一脚踹在老者身上,他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的白发,丝毫没有爱护可怜之心,只觉得面目可憎。
“八成的面粉,两成的药。”周逢唇角抿成一条线,十分不悦,“效果确实不错!”
“圣都的衙役应该会听信你的鬼话。”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一手拉起沈娇娇就往出走。
只余身后老者铺天盖地的呐喊。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周逢带着沈娇娇走到大街上,沈娇娇一句话也不说,他回头就看到沈娇娇受伤的脸,肿胀紫青的手腕十分可怖。
周逢暗了眼眸:“那家药铺根本是弄虚作假,也丝毫不懂看病,以后别去那里了。”
沈娇娇咬了咬唇角,懵懂地点了点头。
她的声音很小,很柔:“今天谢谢你。”
软软的,暖暖的,周逢听了这声道谢,只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本想说什么,出口却是简单极了:“手。”
他伸出手,放在沈娇娇面前。
沈娇娇看向眼前的男子,他还是穿着靖安侯府小厮的衣服,靖安侯府的服饰有着圣天十分鲜明的特点,宽袍窄腰,双绕曲裾,古朴大方,袖口纹有靖安侯府的徽印,以金线织成,彰显身份。
深色衣服让他的眉眼显得极为深邃,紧抿的双唇看得出他十分担心,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手?
谁的手?
她抬眸看向周逢,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轻声哼:“嗯?”
沈娇娇无辜的模样让人的心化成一滩柔水,周逢红得不仅是脸颊了,带着脖子都开始飘上了一层红晕。
他挠挠头:“你的手。”
说完就拉起沈娇娇的手,两人在路上走了一段距离,走进很少人经过的小路,在一座桥边牵着沈娇娇的手坐了下来。
沈娇娇本想抽出自己的手,只听周逢说道:“你的手腕再不医治,真的不怕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