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密密麻麻织出来的。
离云彻并未直视,只是把头低得深深的,深怕看见他的脸就活不成了。
“用过明日昏后。头会痛是正常的。”蓝袍公子随手坐在另一方小塌上,自顾自地说起来。
离云彻没抬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带了些许哭腔。
“哭过?害怕吗?”蓝袍公子耳力很好,这种细微的声音也能被他所捕捉,想来也是一个细心的人。
细心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细心的敌人。
“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离云彻没直接回答他,反而直截了当地询问他们的目的。
对付这种滴水不漏的敌人,有时候直截了当比旁敲侧击更管用。
“蓟州。”蓝袍公子也不多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
蓟州离赵之争谈判的地方,蓟州作为大周与离赵几国最近的城镇,确实是此次谈判的最佳地点。
离云彻听闻,面上疑惑神色更重了几分:“为什么带我去蓟州,把我在周都杀了灭口不是更快?”
“有用之人,不杀。”蓝袍公子淡然道,语罢,他又从小塌中取出一套天青釉的茶具,壶里已然有水,施施然沏了杯茶给离云彻递过去。
离云彻舔舐了干裂已久的嘴唇,双手接过茶杯,语气却并无任何起伏,道:“多谢。”
她接过茶杯的那一刹那,才得以窥见那蓝袍公子的容貌。他本就肤色白皙,湛蓝色的圆袍更衬得他容貌昳丽,眉不描而浓,唇不抹而艳,一双眸子黝黑深邃,像不见阳光的深渊。
离云彻喝了水,才感觉喉咙如火烧般疼痛,她双眉紧蹙,看向对面的人。对面的人见她面色不渝,也便心下了然,把茶壶也递了过去。
离云彻哼哧哼哧连干五杯,这才有所缓解,随即又对那人问道:“我叫你什么?”
那人微愣,可能是没见过如此泰然自若的女子,唇边挂起一丝轻笑,回答道:“我姓祁。”
“齐国的齐?”离云彻怀疑道,齐国的人在这次离赵冲突中也有所图吗?
“祁连山的祁。”
离云彻笑了笑,试图惹怒他,好问出点东西来:“祁公子,您如此光风霁月的人,成大事怎会用如此手段?试图掳走一个弱女子,这怎么看都不是君子所为吧。”
“小姐,激将法对我无用。”祁公子无动于衷,很明显不吃这一套。
离云彻没了脾气,坐到了马车的角落里,细细盘算起来。
“那天晚上很明显,你们是来找东西的,偷偷摸摸来东宫找东西无外乎两种,一种是自己作恶的证据,一种是想要让别人作恶的证据。”
这次这个祁公子他们可能是两种都是,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的主子应该和太子殿下不相水火才是,并且处于下风,才能用如此惊险回报又不高的一招。
“哦,倒是有意思。”祁公子面露微笑,可眼神之中却不见一点笑意。
离云彻更明显感觉道这马车中的温度骤然降低,于是紧紧闭上了眼睛和嘴巴,不再言语,开始回忆哪些人与太子有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