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这真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啊。
刘暠问道:“沮长史,这杀局是十常侍布下的?”或者陛下?
沮守回答道:“蹇硕调用了御林军。”
刘暠听懂了,御林军是随便可以调动的吗?哪怕是十常侍指使,陛下至少是默许的。
他仔细地思索,深深地感觉到了寒冷。
以前只以为刘洪把胡轻侯送到常山国是为了保住胡轻侯的性命,如今看刘洪如此手段,会不会有更深的图谋,比如他的王位?
刘暠自忖不曾得罪了刘洪,却也不曾与刘洪亲近,刘洪到底为什么把胡轻侯送到了常山国?
他想要询问沮守,却知道沮守此人对他并不忠心,这些话万万问不得。
刘暠脸色惨白,挥手道:“诸位且退下,本王要休息一下。”
沮守看着刘暠摇摇晃晃地离开,转眼就想到了刘暠担心什么。
他微微摇头,刘暠多虑了。纵然刘洪有针对藩国之心,又怎么会在与汝南袁氏争斗的时候多方树敌呢。
沮守走出藩王衙署,仰天长叹。汝南袁氏四世公,血统高贵,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谁不敬仰?
他重重的拂袖,不想刘洪却处处针对,还下(毒)手杀了袁氏最有名的公子,这是要斩断汝南袁氏的翅膀吗?真是毫无仁君模样。
……
刘暠进了内堂,发了一会呆,只觉手足无措。
一个妾室轻轻给刘暠敲背,问道:“殿下何以忧虑?”
刘暠摸着她光滑的手,只觉全世界只有她最关心自己,慢慢地道:“陛下派了一个人到常山国做县尉,我原本以为是给那人避难,如今越想越不对,莫非是来调查我?”
那妾室笑道:“殿下可有做违反朝廷的事情?”
刘暠摇头,违反朝廷规定的小事情肯定是有的,但是值得大做文章的事情却是真没有。
他又没想过做皇帝,哪有什么值得皇帝调查的事情?
那妾室笑道:“既然如此,殿下何以忧虑,那人是密探也好,是逃难也好,殿下由得他就是了。”
刘暠渐渐微笑:“不错,还是你最聪明。”伸手将那妾室揽在怀中。
只要他自家清白无辜,何必担忧胡轻侯的来意?
胡轻侯不管是什么理由来的常山国,在常山国又做了什么事情,他一概不管,就不信如此还会被刘洪怀疑。
……
洛阳。
司徒府内挤满了来访的宾客,人人都是来安慰汝南袁氏的。
有人道:“皇甫高不过是一个西凉野人,能当什么大事?唯一的优点就是一身蛮力,可是蛮力能比得上智力吗?皇甫高大败,无需忧虑,另谴贤能即可。”
一群人支持,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有史以来就是动嘴皮子的人管理动手的人,皇甫高就是一个负责动手的莽夫,输了只是证明了莽夫就是莽夫,不证明汝南袁氏无法收拾胡轻侯。
又有一人道:“汝南袁氏宅心仁厚,不忍派出族内子弟教训胡轻侯,所以被胡轻侯抓住了机会。可悲,可叹。”
一群人点头,汝南袁氏不忍心以大欺小,想要与胡轻侯公平较量,不想皇甫高是个废物,反而被胡轻侯教训了,这是典型的好心没有好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一人严肃地道:“我要批评汝南袁氏,古语云,狮子搏兔亦出全力,为何汝南袁氏如此大意,竟然派遣荒野鄙人去教训胡轻侯?太也轻敌。”
众人点头,皇甫高要才华没才华,要血统没血统,典型的废物,汝南袁氏派一个废物去收拾胡轻侯,实在是太轻敌了。
有人低声道:“胡轻侯非胡轻侯也,她是陛下的密探,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陛下亲自操刀,汝南袁氏面对的不是无知妇孺胡轻侯,而是陛下。”
“若是袁氏不肯亲自下场与陛下较量,只怕还会尝到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