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后来分家时那些老爷嫌他又老又没本事,谁都不想要他,正要被赶出府时,被崔廷越给要了过去,连着剩余不多的老仆一起给带走了。 福满是见过凌安若的,当年给凌府送东西时,他也在列其中,自然也清楚凌府与崔氏这些年的瓜葛,于是被崔廷越派给了周珩指挥,日后铺子的打理,账面上的来往,以及消息的传递皆可由福满来出面,省得让新人来动手,不然多多少少都让人不怎么放心。 周珩头埋在账本里,半晌都没有吭声,他愁容满面的算着银子,心里止不住的叹气。倒也不是说这银子少得不能看,他若真的只是一个闺中小姐,那肯定是足够花的,但若和他想做的事相比,这点银子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周珩暗暗叹了口气,在福满不安的眼神里展颜一笑,安慰道:“福伯,没事,只是有些地方没看明白罢了。” 福满松了口气,笑说道:“那就好,小姐要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明白,老奴可以把管事的叫来,让他们仔细交代一遍。” “那倒不用了,怪麻烦的。”周珩摆摆手推拒了,心里对账目有了个成算后便在福满的恭送下出了门,在西柳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找了个茶楼坐着。 茶楼里有个卖唱的歌女,细嫩的手指在琵琶弦上来回滑动着,清脆的琴音如玉珠走盘,搭着一声声吴侬软语,直酥进人骨头缝里。 周珩手指轻敲着桌面,也跟着拍子轻轻的哼唱着,看似听入了迷,心里却依旧想着那几个铺子的事。 崔廷越其实挺够意思的了,给的几个铺子都在赚钱,位置也好,在西柳大街的外头,打眼就能瞧见,只是黎州的商运发展的挺快,这些年生意逐渐都转向了东河街,故此西柳大街萧条了不少,再加上那些铺子只是卖些黎州土仪,在琳琅满目的货物里并不出彩。 不生财的铺子不是好铺子,总得想个法子把银子捞过来。 周珩思忖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啐骂,炸得他蓦然回神。他透过屏风望去,隔间是两个正在攀谈的商人,只是声音粗大,不想听都不行。 “不去不去,老子脑袋进水了才跑那一趟货。”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摆着手,不耐烦的道,“这货要跑你跑,别拖老子下水。” “你这人,叫你跑一趟西越,怎么就是拖你下水了?”另一个黄衣男子气恼的说道,“没听商会的人已经说了,这次出海的花销朝廷承担一半?这么天大的便宜上哪找去。” 西越? 周珩耳朵一动,他本因扰了清静打算离开,听见这两字后又坐了回来。 那汉子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天大的便宜那也得有命享。朝廷是报销了五成,可这西越又不是东瀛,十天半月就能到。那边路才通,当地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万一海上再遇着些什么,那我半个身家性命都得赔进去。” 黄衣男子“嗐“了一声,仍不死心的诱劝道:“理是这个理,可不是有句老话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万一那头吃得开,那地儿可就是一堆金山银山啊。” “那你赶快去拉啊,还在我这叽叽歪歪个屁啊。” 汉子毫不留情的戳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老子先行一步,给你探探路嘛。” “告诉你,这事在我这不成!”汉子叫道,“我就是个小鱼小虾,担不起那惊涛骇浪,还是让那些大户们去牵头吧。” 黄衣男子见这汉子郎心似铁的模样,也不多劝了,撇撇嘴道:“不去拉倒,我找别人去,日后赚了银子别说我不带你。” 汉子不屑的撇撇嘴,可周珩的心里却豁然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