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周遭不少匆忙赶着去上班的人,带着阵阵凉风从旁吹过,将靠在桌边一黑一透的伞上的水珠,滚落一地。 小笼包还冒着热气,文卿沄难得吃完肠粉还有肚子,“你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 “你晚上那么晚睡,白天又那么早起,不困吗?” “可以午觉补。” 不知是相处久了还是怎的,文卿沄也沉了沉眉。 而后放慢了语速,柔声询问道:“经常这样吗?” 沈垶宸抬眼看着文卿沄这一脸认真,还有些严肃的模样,心中顿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对面坐着一个正在把脉的老中医,忽感其脉象有异,例行询问。 沈垶宸没再配合地回应,无奈笑道:“我感觉你在问诊。” 然而,文卿沄完全没有打算要结束“问诊”的意思。 “熬夜对身体的伤害,是无法通过午觉弥补的。” 养生达人文卿沄,在其“专业”领域上,态度是一丝不苟的,“偶尔几次倒还无妨。如果是有睡眠障碍的话,得尽早调整作息或药物治疗,更别再喝咖啡了。” 沈垶宸不免想起了文卿沄的芝麻核桃红枣糕,和她每次做作业时,桌边必泡一壶的参茶。 “小小年纪这么养生。” 用完早点,文卿沄便起了身。 她弯腰拿过那把透明的伞,望着店外淅淅沥沥的冷雨,“可能是我小时候体质太差,习惯了。特别是这个换季的时候。” 沈垶宸的黑伞很大,摁下自动开关时,还“砰”地一声,将伞面的水珠弹开,“哗啦啦”地,全落在了店前坑洼的水坑上。 与之相较,文卿沄的透明伞就小了许多,她将伞柄搭在肩膀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忽过一阵风,积存于头顶浓密香樟叶中的雨水,如暴雨般,“噼里啪啦”地打在了伞上。 文卿沄昂着脑袋,看着透明伞上正疯狂跳动的水珠。 走在前头的沈垶宸突然止了步,专注于欣赏水珠的文卿沄就这么撞了上去,透明伞上水花溅湿了沈垶宸的衣肩。 文卿沄赶忙后退了一步,伸手拍了拍沈垶宸肩上的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帮我撑个伞,鞋带掉了。”沈垶宸转过身,将黑伞递给文卿沄。 文卿沄刚接过时,最先感受到的,是这被沈垶宸握得热乎的伞柄。 而后,当沈垶宸的手彻底松开,这长柄的车载大黑伞,实在令文卿沄拿得有些吃力。 由于身高原因,文卿沄没有撑得很高,还来不及举高,很快系好鞋带的沈垶宸,便起了身。 这一回,换她自己被伞面沾着的水珠,给溅湿了刘海。 沈垶宸低下身,接过伞,在不慎触碰到文卿沄的手时,微愣了一下。 “这还没入冬,手这么冰。” 文卿沄自嘲地笑了笑,“十七岁的年纪,五十七的身体。” 而后将手轻轻搭在沈垶宸的手背上,让他彻底感受一下什么叫冰棍手,继续道:“不然谁没事整天保温杯里泡枸杞。” 连着几日秋雨,再如何降温,最低也有十度,更何况才刚吃了顿热早点。 冬天女生手冰常见得很,但沈垶宸还是头一次碰着手冰得这般夸张的,“那你这入了冬,岂不是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