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的眼神顿时明亮了起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她仔细想了下,她好像回到过去能停留的时间也是随机的,目前为止最长的就是她在他二十岁的那一年停留了差不多三个月,当然最短的也就一两个小时,她还摸不清这个时间长短和什么有关系,不过,在她离开之前,她当然希望能陪他多一秒也好。 “那我们走吧。” 少年沈崇走在前面。 陈筠缇跟着他离开了阴暗逼仄肮脏的盥洗室,再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最后,他们又上了几十阶的旋转楼梯,才来到地面。 地下室冷得吓人,可实际上此时正值夏天。一栋栋黄墙黑顶的古老建筑由法式门廊连接成一片,天空蔚蓝,阳光澄澈,树群蓊郁,风让树叶唱着细碎的歌,偶尔一声鸟鸣让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操场更加寂静。 这里美得像大师笔下的色彩明丽的一幅油画,可在就在这样的如诗如画的美丽之下,却每天都在发生着令人发指的霸凌行为,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究竟过了过久。 头顶的阳光炙热,陈筠缇却指尖颤抖浑身冰冷,她的心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承受着被撕裂一般的剧痛,可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表达,只是这样假装轻松地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往外走。 他们穿过无人的校园,来到街上。 午后阳光映射下的河畔林荫下,人们正在享受休闲的下午茶时光,河面上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划船和垂钓,这个画面如此宁静和谐,更加衬得她和他是那么狼狈不堪和格格不入。 每一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先是打量了下陈筠缇衬衫边缘下明晃晃的一双腿,然后又瞧了瞧走在她身边眉目如画的少年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最后他们和他们擦肩而过,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过来询问他们是不是需要帮助。 这里是人情淡漠的异国,也是自由开放的异国,没有人关心两个亚裔面孔的人遭遇了什么不幸的同时,倒也没有人以有伤风化的理由将他们投送到警察局去,所以,也还好。 阳光把他们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她想,如果此刻能有个第三视角,将他们一前一后走在河畔树林下的身影收录到照片里,想必也是一副文艺气息浓厚的作品,可以摆在咖啡厅,饰品店,甚至可以挂在美术馆的墙上供人驻足欣赏。 作品的名字或许就可以叫做《涩与甜的青春》。 陈筠缇从背后看着少年沈崇单薄的背影,心底的痛怎么也停不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在这条路上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回到她本来的时空,然后他蓦然回首,发现她只是他的一场幻梦。 “阿愈。”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嗯?”他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太阳的炙烤让他的脸微微泛红,额角都是汗意。 这样的他很少年,很清澈,可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和混血感十足的五官还给了他一丝别的少年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一种很贵气的脆弱。 像是因为隐疾被关在古堡里终日不得与外人相见的王子,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想怜惜的无与伦比的美丽。 难怪张慕贞会如此痴迷他。大概,他就是勾起了她藏在心底的破坏欲,太美丽的东西,如果得不到,还不如毁掉。 “你家还有多远?” “你累了吗?”他不答反问。 陈筠缇发现这孩子真的过于敏感,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反省自己的错误。他一个豪门出身的贵公子,就算被养的纨绔骄矜、目中无人都不奇怪,又怎么会被养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