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她脸颊旁的头发勾到她耳朵后头去,指尖碰到她耳朵时并没有拿下来,反而停顿在了那里,这动作自然而亲昵,她并没有躲闪。 昏昏的暮光透过泛黄的窗子,凝视着彩釉花瓶里盛放的白山茶。 少女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他,暮色四合,身后是落日余晖,身前是煌煌烛火,映衬得冰蓝瞳孔都泛出金色。 万籁俱寂,鼬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千朵万朵的花簇怦然绽放。 “最喜欢你了!” 他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黑漆漆的眼瞳瞬间变红,三勾玉在血色中毫无规律地旋转,仿佛有漆黑炽烈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雪还没看见他眼睛的变化,只觉腰间一紧,鼬非常用力的把她拉进怀中,她本来是俯着身子低头,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拉,整个人都跌进他怀里。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下来,雪几乎能听见他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的心跳,问道: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 但是他怎么能说呢? 鼬能听见她的呼吸,就在耳边,很浅很浅,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让他熟悉又心安。 他试过冷静,不去想这种奇怪的感觉。 可是只要看到她的一颦一笑,就十分不受控制。 他想要的……是她这个人。 只是这份情意隐秘、深沉、弯折,永远都不会宣之于口。 烛光晕成一个昏黄的光晕,朦胧了少女的眉眼,明亮的眸子却闪烁着盈盈湖光,就像初春吹皱湖面的一圈涟漪。 水雾绵绵,灯火昏昏,最是岁月安宁。 宇智波鼬一时间有些恍惚: 如果有来生,我甘愿收刀归鞘,做一介寻常布衣,把自己拘在一方琐碎平常的天地间,和你一起看着岁月安静的流淌。 白首不离。 这一世终究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不想死,这具破败的身体也活不过几年了。 他终将堕入地狱,没有资格奢望自己能待在她身边。 没有未来的人,去贪一晌之欢,岂不是太卑劣了? 唯一能做的事,大概就是把相处的每一天都当做一辈子一样珍惜。 “谢……” 雪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去捂他的嘴,再说让他下去,是不是要给自己发卡了? 啊,她不要面子的吗? 鼬识趣地住了嘴。 雪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是高兴之余感叹一下,本来也没有想得到什么回应。 她发现鼬的唇色好像比自己的手指还要苍白,红眸仿佛两颗璀璨的宝石,他垂眸注视着她的时候,给人一种哀伤的破碎感。 黑发散落在肌理漂亮流畅的肩头,苍白与黑色形成鲜明对比。 鼬的手指勾着捂住嘴唇的手,慢慢拉下来,包裹住她的整个手掌,轻笑一声。 他说,“今晚月色很美。” 雪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顺势望了望窗外,黄昏将散,星河渐起,一时间看不出月色何觅。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