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 太医给沈鹤亭把了好几遍脉搏,眉头一直皱从未松开。他看一眼李怀璟,又为难地看一眼盛誉,纠结了好半晌,说:“掌印这脉象,怪得很。不似活人,又不似死人,时而摸不到,时而又十分微弱。” “人要是连脉搏都不跳了,那不就死了?掌印还喘着气呢,你可不要乱说。”李怀璟觉得是太医医术不好,又让所有郎中给沈鹤亭号脉,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结果。 因为脉象太弱,太医也暂时摸不出来,沈鹤亭现在是不是染上了药瘾。只好等他清醒,再做打算。 李怀璟心里七上八下的。 连夜行军让他身心俱疲,可瘫在太师椅中,打眼瞧着昏昏不醒的沈鹤亭,他就担忧得不敢合眼睛。 按梁祇所言,北疆有国贼。 他们已经在沈鹤亭身上动过一次手脚,只要他不死,就还会想办法加害于他。李怀璟生怕自己一闭上眼,就有人过来害他,所以他不论多累多困,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鹤亭,直到天明盛誉来接替。 沈鹤亭没让他等太久,次日下午便醒过来了。 李怀璟赶紧让手下去请太医,大步迈到沈鹤亭床前,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身上可有不舒服?” 只瞧沈鹤亭缓缓支起上半身,茫然无措地环视周遭,疑惑地瞥一眼床上的被褥,又看看李怀璟,最后目光落在提着药箱等待给他号脉的太医脸上。 “这是为何?”沈鹤亭推开李怀璟,目光搜索到盛誉,颇为着急地诘问,“成蹊,他们为何都围着咱家?咱家只是睡了一觉,又不是生了什么病,怎么连太医都在?还有,燕王殿下,您不是与咱家说好了,会坐稳靖州等简倦归来?可您现在为何不在靖州大营,而是在奴才的床前?” 一连串的疑问直接给李怀璟弄懵了,他连着眨好几下眼睛,甚至上手摸沈鹤亭额头:“也不烧啊,你怎么糊里糊涂的!诶不是,你就一点儿都不记得前个夜里,本王是怎么从天鹭江里把你捞上来的?” “捞我?”沈鹤亭惊问,“咱家一直都在靖州府,从未去过天鹭江!” “……”李怀璟准备了好多怼沈鹤亭的话,在这时候都化为了震耳欲聋的沉默,他双手抱胸,睥睨一脸笃定的沈鹤亭,没跟他多废话,转头就问太医,“大人,掌印这是不是脑子进太多水了?怎么连他前天自己跑去天鹭江上坟儿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