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再靠近几步。可他没再靠近了,仅仅站在太后之后三丈、礼仪纲常允许的范围之内。 发丝凌乱,挡住花纭半边脸,她乜视沈鹤亭,认真地说:“可哀家看,普天之下也只有掌印会做那居心叵测之人。” 大抵是被她的目光刺伤了,沈鹤亭的心口突然比中箭还疼,直接让他在花纭面前就握住心口,喋出一口淤血来。 他瞪着手帕上的血迹,不敢再抬眸望花纭了。 花纭冷哼一声,又继续望向江边:“你来做什么?” “祭奠,”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沈鹤亭踉跄地站起身,一股血没压上来,他头昏眼花得恨不得昏死过去。他弯下上半身,两手撑着膝盖,好一会咳才让喉管重新喘|息到空气。 他抬眼看向江边那抹红色,继续回答花纭刚才的问题,“鞑子撕毁合约,将奴才围在天鹭江意欲诛杀。缙云为护奴才,劈身挡下胡哈拿几十箭,被射得像个刺猬……紫甲卫与奴才同甘共苦十余载,如今都沉进天鹭江一去不复返。奴才苟且偷生捡了条命,但不敢忘了他们,故此来天鹭江畔……祭奠故友。” 除夕那日的天鹭江再次浮现在花纭眼前,满目满眼都是血,都是英雄的身躯。作为太后她应该为死去的将士感到惋惜,可作为花纭,她却想为何天神偏偏对自己不公平,沈鹤亭记得每一位死去的紫甲卫,却不记得她了。 花纭微微动容:“哀家也会记得他们。不过掌印啊,你该祭奠的不应只有他们。” 花纭转身走向沈鹤亭,她主动来到与他极为相近的位置。她抬起手,为他掸去了肩膀上的灰尘,后两手搭在他脖颈的侧方,轻轻地捧住他的脸颊,极具柔情道: “还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