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像是能主持公道的样子,月清晚便大着胆子,对着重新雪诚恳道:“我们愿意为你试试,打破这个循环,但是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闻言,重雪抬头,暴露在晨光里的侧脸洁白如雪,她柔声道:“没关系,没有什么结果会比现在更糟了,有人愿意站在我这边,已经是难得的进步了。毕竟数百年来,和我站在一边,只有乌达的生命树。” 苗疆人出生的那天,寨老便会为其种下一棵代表着他的生命树,以此祈求山神庇佑,乌达死后,生命树被被重雪要来种在了院子里。月清晚顺着重雪的目光看去,见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粗壮的树干恐怕要四五人才能抱住。 月清晚心中惭愧,司职数月,竟然没发现姻缘薄上有两个人长长久久捆绑在一起,又只剩一个人长长久久停留在姻缘薄上。算起来,重雪受的苦难中也有一部分来自于月下仙的失职。 月清晚不自在地拨弄腕间的银铃,自责道:“是我们来得太晚了。” 屠麟倒没有那么多想法,直言道:“你有没有试过不去爱他。” 重雪抚过箭弩光洁的弩臂,笑道:“爱与不爱又怎么是我能控制的呢。他明明变得那样普通,可我还是会爱上他,因为他在的时候,我才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圣女,否则,我只是一个被这个世界遗忘的沙粒尘埃。漫漫无际的时间里,爱是俗世凡人身上能拥有的最大的光亮,他那带着爱意的目光,让我这样普通的充满瑕疵的人,在那一段时间里迸发出一生中最耀眼的光芒。我才能义无反顾丢开自己,付出全部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世界,去关心一个人,去关心一个世界,展现出我绝无仅有的善良和温柔,我在他的爱里变成母亲变成父亲变成孩子变成蝴蝶又变成兔子变成深山野狼变成自己变成他人,才能深切地感受着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着的自己。从他死去到重新长大的几十年里,我就只是一个人,享受着别人的供奉,自私、冷漠、孤独地生活,过日子,消耗一天又一天的时间,活着又像是死了,和那路边的尘土毫无区别。” 重雪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月清晚又道:“我已经很老了,十分厌倦这个没有乌达的世界,可是想着活着的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便又活过了一天又一天,即使不知道这种黑暗、潮湿、无声无息日子还会有多长,也还是一天天地活了下去。” 重雪嘴角淡淡的噙着笑意,月清晚却听得泪流满面,那样孤寂的没有尽头的日子她知道。 月清晚接过屠麟递过来的手帕擦干眼泪,便听到屠麟问道:“你说的天神为什么选择你,你可有线索,你和寨子里的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重雪一脸落寞道:“没有,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从小到大我和周围的同龄人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 月清晚起身,轻轻地拍了拍重雪的膝盖,柔声安慰道:“没事,等我们揪出了背后作乱的凶手,就能知道你的特别之处。” 屠麟看她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慈母语气,打趣道:“真聪明啊真聪明,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揪出凶手呢。” 月清晚一下子被问倒了,她之前一心都在眼前漂亮的重雪身上,还没来得及想,便又问了回来。 “对啊!怎么抓呢,屠麟你来说说看。” 突如其来的聪明倒是屠麟没有想到的,只无奈道:“目前来看,这个所谓的天神只是想让圣女听话待着这里,圣女不听话试试看,说不定他就出来了。” 闻言,重雪连忙放下箭弩,摇头道:“不可以,这就是那天神恶毒的地方,若我不听话乱跑,寨子里的人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