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得以近身,想削下几片肉者多如牛毛。你白白捡个大便宜,没费力气就得到受伤的我,还在这嫌弃我肉不好吃。” 白泽说得轻巧,甚至有些骄傲。 月清晚听来却是心惊胆战,她仿佛看到皮毛柔软的懵懂幼兽在山间独自玩耍,身后的丛林里遍布虎视眈眈的眼睛,随时准备跳出来,将他撕碎,啖肉饮血分食之。幼兽虽能抵挡住这些凶相毕露的野兽,一次次从尖牙利嘴中活下来,但是挡不住那些温柔和善,每日同他一起玩耍的小兽,他们在他受伤时撕下伪善的面目,露出锋利的爪牙。 为白泽驱散孤单的同伴却又带来算计和背叛,最后还是只剩它自己独行天地,有一个待他很好的仙女,然而仙女短命,月清晚想不出,若是她为花的时候,也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得多难过。 想起初见时低声呜咽,白毛凝血的小兽,他带着鎏金三角纹的漂亮耳朵是那样的柔软,月清晚只觉得心揪成了一团。 比月清晚高出一个头不止的守界神将靠在她的肩头,此刻在她眼里,这人却不过就是路边被人抢走冰糖葫芦的三岁小孩,空落落的双手还保持着手握糖葫芦的姿势,瘪着嘴强忍眼泪,委屈受伤又找不到告状的地方,只好倔强地装作不在乎。 她冒着被白泽压倒的风险,抽出手一下一下轻抚白泽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别怕,别怕,乖狗狗,这里没人要吃你,有我在,不会让其它狗欺负你的,你好好休息。” 白泽不说话,连咳嗽声也没了,已经昏迷过了。 月清晚看一眼,屠麟便麻利地挪了位,帮着月清晚将白泽放倒在地上。此刻也顾不上神官大人的白衣会不会沾上腐臭了。 她扒在白泽身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听心跳。 “不会死了吧!” 屠麟:“也许是受了伤,不如咱们能耗。” 月清晚刚想说不吉利,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没死,你如果不吃我,就要把我救出去。” 白泽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只是手劲还是很大。 见月清晚呆呆地不说话,他又再一次捏了捏月清晚的手腕,看着月清晚的眼睛。 在那样笃定的眼神里,月清晚如同入蛊般点了点头。 月清晚心想,他好像相信我一定能把他救出去,相信我一定能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就那样把命交给了我。 看到月清晚点头,白泽才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顷刻之间变成白色小兽,如同百年前,在月清晚的花枝间昏睡的那样。 冰天雪里长成的红拂鲜花,偏生就了一副带着暖香的身体,暖烘烘软乎乎的,对受伤的神兽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简直是绝佳疗伤地,以至于月清晚一走近,旧伤未愈的白泽便浑身酥软,如坠软云香雾中,温暖,安全,舒服,一时之间失了神,变回了原形。 “白泽神兽原来就长这样啊,怪招人喜欢的。” 屠麟双手抱臂,语气颇为轻松。 月清晚却是一刻也等不来,急切道:“现在的情况我们等不来青帝大人,屠麟,我们要闯出去。” 平日闲散惯了的少女难得一脸严肃,尾鱼似的杏眼里满是坚定。 屠麟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道:“难怪凡人说色令智昏,打吧打吧,我做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