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舌尖,她从容地绕过病患,丝毫看不出来她的眼前蒙了一片虚无。 微信运动每天两万步打底的步数给了她底气,就算闭眼也可以大步走。 直到走出医院,低血糖带来的后遗症缓解,视线慢慢清晰,日光透过梧桐树梢沥下一寸的温热,翠绿的叶脉在秋风里浸染成了枯黄。 一叶枯黄的脆弱敌不过秋风的瑟瑟,乘风打着旋儿飘远又落下。 原来是秋天了。 夜里一点,她交了SCI论文,积累了一个月的压力清空,她心血来潮跨上机车,在休眠的城市银河里放飞心情。 迎面的冷风让她更清醒,高架桥上的车辆稀少,只有盏盏路灯为她照明前方。光明在前,她发自内心地欢呼,在头盔里艰难地吹了一声口哨,清亮的哨音穿过夜色,迎风去往自由的方向。 一圈兜下来,正好路过zoie酒吧,她停好机车,拎着头盔推门走了进去。夜里三点,酒吧里的人少了很多,她随意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手指屈起敲了敲桌面,笑说:“帽帽,老样子,一杯zoie。” 帽帽是zoie的调酒师,不论春夏秋冬都喜欢戴一顶帽子,棒球帽、嘻哈帽、渔夫帽、针织帽……久而久之,店里的常客都喜欢喊他帽帽。 帽帽嘿嘿一笑,打趣道:“这么晚了过来,找艳遇吗?” “是啊,缺一个男朋友,要求的话,”宋弥新眯眼想了一下择偶要求,“一米八八、六块腹肌、京市小栗旬或者京市郭富城那样就行,啊对了,我还声控、手控、喉结控、总而言之就是哪哪儿都控,请问,我在哪里可以艳遇到这样条件的男人?” 帽帽一脸惊恐,说话都不利索了:“姐……” 那可能得去丽江了,艳遇之都嘛。 “开玩笑的,”宋弥新放下头盔,“我去趟洗手间,头盔帮我看好。” 帽帽咽了一下口水,工整地回了两个字:“好的。” 路过吧台斜侧的卡座时,卡座里的男人抬头,一脸纠结的盯着宋弥新的侧脸。他的视线追着宋弥新走远,不敢确认刚刚那位是不是高中同学。 身后总有一道目光在跟着,宋弥新下意识偏过脑袋往回看,上挑的眉尾张扬,明目张胆宣泄着不悦。回头的这一瞬,她和直面走出洗手间的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垂下眼睛,看见女人穿着一件包臀针织裙,外面搭了一件防风的黑色短款皮衣,绑带骑士靴包裹起骨肉停匀的小腿,鞋型很好,既能拉长比例又显得很酷。 宋弥新嗤笑一声,不再去看隋意惊讶的眼神,大步走进洗手间。 在她和隋意对视的那两秒,隋意确认了,是老同学无疑。 他打开手机,在联系列表里找了半天,犹犹豫豫地给一个微信头像和吧台那个头盔一模一样的联系人发了一条微信:【老同学?你也在zoie?】 宋弥新乐笑了,她都懒得回复隋意。 卧龙凤雏,真让辽原和隋意给演明白了。 她和隋意同班一年,知道隋意有近视,接近七百度,上次在zoie酒吧门口,她见隋意压根没认出自己,以为他早就忘了自己这号人物。 没想到今天在zoie遇上,还让他认出来了。按照已有线索推算,他上回来这里多半是为了救场,估计忙的隐形眼镜都忘了戴。 这回想必是戴了隐形眼镜,不然也不会发消息过来确认她是不是高中同学。 真是—— 迟来的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