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的一方坟。 篾匠杭氏与爱妻柳氏,百年永和。 爱女有枝,名扬万千。 杭柳氏杭有枝,死于二十五岁。 而杭常氏杭有枝,今年才十五。 杭有枝从袖中取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觉着自己应是起了相思病,不然怎么就这么矫情了起来。 她在那个世界早已功成名就,了无牵挂,但在这个世界,事业才刚刚起步,又有了新的挂念。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又将目光落到了身上的天水青衣裳上。 很多年了,她早已不是那个,会因为想要一件爱丽儿公主裙,而扒人家摊子上不肯走的幼稚小女孩,也不再固执地追求每天都要穿漂亮衣服化全妆出门,但无论过去多少年,就算变成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也依然会因为美衣华服而心动,因为炽热眼神而失魂。 两鬓成霜,也要簪花头上一朵。 杭有枝于是就觉得,也没必要对自己那么苛刻,美少女穿个美丽衣服怎么了! 她将那件云山蓝的衣裳规规整整装回锦盒里,用锦布包成原来的模样,又将身上天水青墨竹款式的换了下来,平平整整地挂在木架子上,小心翼翼地抚平褶子,这才上床睡觉。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那件漂亮衣裳在半明半暗中莹莹生辉,杭有枝在躺在床上,看着床尾的那件衣裳,忽就笑了一下。 不知怎的,想起了少年那句祝贺的话语。 她要漂漂亮亮,繁花似锦。 明天,可是她开业大吉的日子。 …… 三月初九,晴,上上大吉。 一大清早的,杭有枝一出房门,就跟傅誉之打了个照面。 她穿着他送她的那件天水青墨竹衣裙,青丝用他送她的那支银竹簪半挽着,风流慵懒,尽显高挑明丽,而他则穿着她给他买的那件缥色衣裳,墨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束起,简朴肆意,温润中又透着点张扬。 杭有枝见了傅誉之,倒是有些意外,“你今日怎么没练剑?” 他往日这个时候,都是还在院子里舞剑的,今天倒是反常。 对面屋顶。 早起蹲点的两人,正在嗑瓜子提神。 “杭姑娘说的啥,快翻译翻译。”扶峰坐着,专心看着门内两人,将一粒瓜子丢嘴里,问身旁的羽京。 前段日子羽京不是觉得日子太无聊,然后哑剧也看着不得劲,于是特意找了个唇语师傅来给他上课,现在课已经上得颇具成效了,十个字以内能大致辨认出来。 羽京趴瓦檐上,举着个千里望,盯着两人看,微微皱起了眉,“杭有枝在说……” “在说什么?” “你今日怎么,这么,美?”羽京几个字一顿,翻译地很费力。 “咳咳……咳咳咳……”扶峰一听,差点被瓜子呛死,好不容易咳出来了,又笑得肚子痛,“哈哈哈哈哈……” 傅誉之之所以今日出房门这么晚,他们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早上天刚亮,傅誉之就打开窗,将扶峰和羽京两个唤了出来,至于原因,是房间里没镜子,那位爷又嫌用水照着看得不清晰。 “快看看,我的衣服,还有头发,有没有乱?”傅誉之着缥衣,头发束地一丝不苟,一边将衣服捋平,一边望着窗外两人,特别诚恳地问道。 窗外,一黑一白两人齐齐抱臂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