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还看得到有人在远处放烟花,不过距离统一燃放的时间还有一会儿。青鸟看了看手机,然后说:“快要到烟花齐放的时候了,我们先上山吧。” 我们离开了繁华的街道,走上无名山。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有的只是寂寥的山道和树林。 “山上有专门观赏烟花的地方吗?”塞壬问。 “有是有,像是观景台什么的。不过我们这次是要到比较偏僻的林子里去看景区的烟花。”说着,青鸟似乎又想了想,然后说了下去,“不过在树林里面视野很容易受到遮蔽,得找个视野良好的空地才行。现找的话可能来不及,我先到上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找到了再呼唤你们。” 说完,她便化身为雷电升上高空,把我和塞壬留在了地面上。 我隐隐约约地觉察到,她似乎在故意创造我和塞壬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她应该非常清楚我接下来的打算。我以为她会始终监视我,好让我没有机会对塞壬说出希望对方留在现实世界的话语,或者更进一步地创造出自己与我单独对话的机会,以此来劝说我放弃那个打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无论如何,我要说出口的话语都不会改变。我看向了身边的塞壬,而她则看着夜空,又看了看周围的树林,然后对我说:“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这个地方确实很像是那个梦境。”我说。 “不止是这个地方。”她感叹地说,“之前一起逛街也像是在做一场很幸福的梦。我都有些分不清楚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了……甚至有点害怕。” “没有必要害怕,这里就是现实。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我说。 “一直?”她似乎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 “塞壬,留下来吧。”我直接说了出来,“不要变回去了,也不要再回到那个梦境里了。” “是要我使用这个外貌继续作为你的武器为你战斗吗?”她问。 “不是为我而战斗。”我说,“你以后可以为自己而战斗,也可以为自己而活。” 闻言,她沉默了数秒钟,然后问:“那么,你要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了我,没有了塞壬之刃,你以后又要如何为自己而战斗呢?” “战斗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你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奉陪我。”我说。 然而,我这个提议存在着明显的破绽。实际上我是很容易注意到这处破绽的,但是如果我将其注意到,就一定会顺理成章地想到更多。或许我正是无意识地想到了更加之后的事情,才会不自觉地忽视掉这处明显的破绽。 而她则直接将其指了出来,“但是你死我也会死。如果你一定要战斗,我只有时刻陪伴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先是哑然,然后得出了结论:如果我不想要把她卷入战斗的危险里,就只存在着一种方法,那就是让自己也远离战斗。 而远离战斗,就意味着要远离前线,远离前夜和白驹。 同时,也意味着要放弃“它”的手。 我会放弃吗?我有可能做得到这件事情吗? 如果只有我自己,我会毫不犹豫地拼尽一切。哪怕是把自己的性命押到胜率最低的赌桌上,我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是,如果要将塞壬的性命也绑架上去,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我愿意为了这条道路而赌上自己的一切,却不包括赌上自己之外的谁。 说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