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罢了,若是惧了她就别谈什么报仇雪恨了,她主动送上门就别怪她拿她开刀了。 随即她掀被起身:“扶我起床更衣。” “诺。” 雪婳赶紧上前。 前世谢长安骨子里有着高门贵女的高傲,一心认为裴寂雪整颗心都在自己身上,对府中后院的这些侍妾从来没看上眼贵,因为侯府的出身,府里也没人敢明着招惹她,对她的欺辱都集中在了侯府被抄以后。 雪婳有些犹豫:“昨夜您病得太厉害,姑爷陪着折腾到快天亮,后来去了王夫人那里,今日她恐怕是过来耀武扬威的……您还病着,当真要见吗?” 谢长安坐到梳妆镜前,揉了揉太阳穴,脑袋还是有些沉重,不容置疑的说:“见。” 昨夜她设法避开了洞房花烛夜,今日足以传遍整个丞相府了。 新婚之夜却没行房,新郎官还去了别的女人院子,这跟失宠也没什么区别了。 外厅。 王婉坐在黄花梨木的官帽椅上,手里端着雪婳刚刚奉上的茶盏细细品了两口,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之色。 她是舞姬出身其实并不会品茶这么高雅的事儿,只是以前在青楼里的时候见惯了那些个大人物下棋品茗,她方才明白不管是会不会喝茶的人,只要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会附庸风雅的学着品茶。 后来她又鸿运当头进了相府还得了那位三公子青眼,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位公子缘何会看上她,楼里比她姿色更出众的姑娘不在少数。 这可能就是命吧。 她正是因为命好才进了相府,进了相府才有了机会爬三公子的床,虽然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毕竟富贵险中求。 她整个人都被踢下了床榻,当时三公子脸色非常恐怖,她都以为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月黑风高,裴寂雪招来暗卫眼看就要痛下杀手了。 求生欲战胜了一切,她跪在地上爬过去紧紧抓住了三公子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三公子,是婉儿啊!您饶了婉儿这一次吧!婉儿再也不敢了!” 以前在楼里,裴寂雪每回来都是坐在楼上厢房中听曲儿,有一回,负责弹曲儿的姐姐病了,王婉代替她进了那间屋子。 一曲作罢。 她缓慢抬眼,霎时就被烛光下那张脸迷得魂都没了。 裴寂雪斜倚在美人榻上睨着她,唇角浮起一抹笑,跟他平时温和的笑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他悠然问道:“你的名字?” 她回答:“王婉,公子可以称呼我为婉儿。” 裴寂雪微微一愣,思维似乎飘远了,薄唇轻掀:“菀儿?哪个字。” 王婉心跳得剧烈,她答:“温婉的婉。” 裴寂雪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后来他每逢听她弹曲儿,都唤她婉儿。 待灯被点亮,裴寂雪的表情早已恢复平淡,他像在看一个死物一样居高临下看了她半晌,平淡道:“是你啊。” 紧接着,裴寂雪摆了摆手,暗卫终于离去。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府中众多侍妾中的一个,昔日的姐妹早已被她甩到后面,谁见了她都得行礼。 她沾沾自喜的想着那种高人一等的感受,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她也不觉得后悔。 这个世道要么高人一等,要么还不如死了。 回过神来之际,她忽然皱起眉头扔下茶盏,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