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估摸着奔波的太久,脚上的鞋都磨破了,一个比一个晒得黑,灰头土脸的。 陈拙忙起身招呼,“徐师伯,李师叔,宋师叔!” 三人走上船,原本是想说话来着,但嗅到那鱼汤,却是自顾自的搬了凳子,骂骂咧咧的坐下。 “头一个还行,算是有几分武人的胆气,虽说费了点功夫,也不算难缠,哪想第二个身法惊人,滑溜的不行,走的还是暗杀的路数,害得我们没吃过一顿饱的,就怕下毒,在北边绕了一圈,撵到关外才堵住那厮。” 李书文砸吧着嘴,顺势接过来徐三爷递过来的碗筷,落筷光挑肉了。 另外两个也没落下。 这听似抱怨的话可不寻常,言外之意竟是打杀了两个通玄老怪。 徐矮师银发倒垂,温言笑道:“也不算尽是我们三人之功,头一个先遇了几位南派宗师,恶斗了一场,最后被我们寻得踪迹。” 宋唯一吃的很是斯文,顺口问了一句,“听说你师父去了?” 不待陈拙回应,李书文瞥了他一眼,“人去了,神留着!” 陈拙点头,“我晓得!” 众人闻言也不再多说。 一大锅鱼汤,转眼被三人瓜分了个干净,起身只是摆摆手,便已各奔东西。 就是李书文走的时候,瞥见岸边撒尿和泥玩的一线天,忽然改了注意,留了一宿,第二天征得徐三爷的同意后抱着一线天去了京城。 又是几近两月。 蝉鸣正燥的时节。 津门,金银楼。 往日来来往往的嫖客赌徒突的少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武门好手、江湖中人。 高挂的招牌上,一颗石子仍是结结实实嵌在牌匾上,一尘不染。 楼上楼下,多是那探头探脑在张望的年轻姑娘们,以及账房先生,和留神那些进出客人的大小茶壶。 往日这楼子里可是瞧不见这等场面的,更何况那些自诩一流的人物也从不会在这等风尘处办大事。 天擦黑,金碧辉煌的楼外头已能瞧见一辆辆马车赶了过来,一字排开,停了半条街,看傻了来来往往的人,光是车夫都守了将近百来个,各门派的弟子门人也来了不少。 原本时常上门“吃宝局”的泼皮混混如今全都跟销声匿迹了一样。 抛开这些,楼子里还能听见敲锣打鼓,唱曲儿的动静,那嗓子一提,就知请的定是如今京剧里最红火的角儿,杨小楼。 金银楼,三楼。 偌大的雅间,八十余张木椅座无虚席。 四下明暗交织的灯色映衬出了一张张轮廓各异的脸庞,尽皆肃容。 透过窗门的玻璃,亦是挤了不少人。 当先一人,青袍素简,捧三炷大香,氤氲缭绕的香火下,可见其面前立着一杆杏黄色的大旗,上绣“神州盟”三字。 那人挺拔腰身一弯,已举香面旗隔空拜了三拜,。 一旁立见一侍者双眼大张,长声喝道:“神州聚义!” 满座众人尽皆起身拱手,面旗而拜,异口同声道:“同生共死,肝胆相照!” 楼外灯红酒绿,只听蝉鸣,只闻曲声…… (本章完)